“公主……”
“说了这么会儿了,狱里也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吧!”袁隽打断面色十分不好的李樑,说道,“安平就不打扰大人理事了,您差人领着我去见祖父一面就好,必不会耽搁很久的。祖父多得大人照顾,安平铭记于心,大人放心!”
李樑出声唤来了人,又亲自将袁隽送到门口,正要行礼,听见袁隽认真道:“李大人,若说在大楚最支持女子读书理事、自立而强的,那必定是袁家,您别想太多了。转告李娆,大家好歹同窗一场,她若得空,可以上袁府,或也可去找姜姝,串个门,聚一聚。大人留步吧!”
袁成不喜孙女踏足牢狱阴晦之地,袁隽便也未在大理寺狱停留太久,待出府门时,李樑竟又特特候到了不远处,欲言又止的表情让人很难忽略。袁隽遥遥拱手致礼,也不多言,径直离去。
萧凌迎着袁隽上车,有心玩笑,道:“祖父可好?可提起我?可交代我家要准备什么?”
袁隽听萧凌提起家里,上车的动作顿了顿,想起昨日戊辰的话,便问道:“萧诺一,近日北平可有消息来?”
一年多的相处,萧凌早将袁隽行止脾气摸透,此刻见她神色,就知是紧要正事。心中略略盘了盘近些时日接收到的来自北平的消息数量和内容,神情渐渐凝重起来。
“祎然,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信儿?”
“是。齐帝薨逝,太子燕溯即位后,立了燕洄作皇太弟。”袁隽头一回在萧凌面前毫无负担地提到“燕洄”这个名字,虽仍心痛不适,毕竟坦然许多。
萧凌此时心思全在推断信渠异常上,遂只问着:“什么时候的事?”
“国书就快送进京了。说是齐国内正乱着,各地方由先齐帝的几个儿子分别占住,燕溯派出的使臣出阳城后,一路向东,走的是海路,在泉州登陆,其后一直隐匿行事,入中州界才亮明身份。不过,地方官员应当尙不知晓国书内容。”
袁隽见萧凌闭口不语、全身绷紧,又道:“萧诺一,燕洄出逃,我知你一定也在北平五州排布搜寻了,他走的也是海路。他们,都有意避开了北平。”
“祎然,你不必安慰我。北平在齐不是没有眼线,何况新君登基、各地割据这样的大事!烽州与齐隔洛水而望,父亲在虹城多半已知晓齐国内动向,只这消息没传到我这儿罢了。信渠出了问题,恐怕时日不短,是我大意了。”
袁隽知道多说无益,上车坐定,道:“萧诺一,正事要紧,你自去忙,不必顾我。”见萧凌仍有些放心不下地看着自己,又坚定说道,
“萧诺一,我记得当日在留园劝勤阁,你说过,这辈子你需要我、我需要你,我们绑在一起,分不开。
我相信你,所以,也请你信我。
我,袁隽,并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公主,也不会当那种只能依靠夫君事事维护、时时保护的世子妃。
我要站在你身边,而不是躲在你背后。我能照顾好自己,也想竭尽所能帮你。
萧诺一,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