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掌印早就死了,如今颍川魏氏,不过是一盘散沙,惠嫔眸色得意,她父兄都在朝中担任要职,还怕一个无宠的皇后?
“妹妹喜欢,便带回去吧,”皇后却像是没有脾气一样的,笑意盈盈,“妹妹鬓边这朵芍药,倒是开得极好。”
她夸赞着,似乎要从袖子里伸出手来。
惠嫔分明一怔,后退一步,避开她的触碰,谁知道皇后打的什么主意?
一道清冷男声倏地响起。
“庭前芍药妖无格,地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皇后娘娘,惠嫔,琦美人同时往声源处看去。
只见一人长身玉立,站在那重重花枝之后。
梅花映着清雪,寒风刮过,枝条舒垂中衣袂翻飞,翩翩郎君独立,玄袍玉带,一双眼眸静静地望着她们。
印朝暮。
不知为何,较之往常,他的脸色要苍白一些。
惠嫔脸色微变,“印将军,你在这做什么?”
还有方才那句诗……芍药妖艳,没有风骨,莫不是在以此讥讽——
她上不得台面?!
印朝暮垂眸,不卑不亢道,“回娘娘,微臣在这附近巡夜,恰巧见几位娘娘在此赏花,便发表一些看法。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说着他冲蓁蓁作了个揖,扎成马尾的墨发以一顶金冠高高束起,丝丝缕缕披散在双肩。
玄衣郎君轩然霞举,寒风吹过,一些血红的花瓣盘桓着,掉落在他墨衣墨发之上,幽幽香气缭绕。
她忽然觉得,这人应该穿白衣站在那里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