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伏在地上惶恐不安,只觉倒霉透顶。她本来是要去内务府领日用的,半路却碰上如画,她说秦贵君是北盛人,用不惯南方的香,存着也是积灰,便拿给了她。
早知会摊上这样的事,她说什么也不会接那香。
“岁宁宫……那不就是秦贵君的住处吗?”陈安看了眼女君的脸色,却见她苍白面色平静如常,心下便知她早有揣度。
“陛下,这宫女要如何处置……”
锦色眉眼沉郁,说道:“纵然不知情,但心思过于粗略,怕是难以侍主,遣去浣衣局吧。”
“还不快谢陛下天恩!”陈安对春夏说道。要知道若是在从前,能有个舒服的死法就算是好的了。
“谢陛下……谢陛下开恩!”春夏涕泪涟涟道。从一等宫女到浣衣婢子,落差不可谓不大,但终归能保住命已是万幸。
“陛下,香中有毒?”那日吴慈诊脉时,他正在殿外拦着秦桑梓,因此也是一头雾水,毫不知内情。
这人对女帝是实打实的忠心,因此锦色也不避讳告诉他:“香中无毒,朕体内有毒,香不过是引子。”
“……陛下?”陈安大骇,顿时跪了下来,抱着锦色的腿便哭起来,边哭还便扇自己的巴掌:“奴才该死,竟不知陛下何时中毒……奴才实在该死……”
枉他自负心思缜密,如今才知,竟比那春夏也好不到哪里去。
锦色拦下他继续扇自己耳光的动作,说道:“是朕错信人,你莫过分自责。”
她神色微冷,低声道:“他既然这么容不得朕活,朕怕是也难以再容他在这宫里……”
陈安抹着泪,心里却在暗暗思量,秦贵君的好日子,这回可算是真正到头了。
太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