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晟也坐吧。”城阳候出声道。
凌不疑从裕昌踏进这个屋子起便一直盯着她,原本不愿久待的他,却打算就此落座一观,更想看看裕昌是否会如她自己当日所言般行事。
凌不疑的位置正好就在裕昌对面,她只要轻微抬头就可看到他的身影,如今裕昌能感觉到一股视线正死死盯着她,那视线让她脊背发凉啊。
早知如此她宁愿跳马车走去程府,也不会来这里如此受苦。
“看看,子晟这眼珠子都快长裕昌郡主身上了。”淳于氏观察着二人,笑道。
凌不疑闻言,这才将视线从裕昌身上移开,却转头盯上了她身旁的灯笼。
不对啊,凌不疑为什么还没走!
裕昌突然想到之前凌不疑只在此处短短停留了片刻,便与城阳候不欢而散,如今怎么还坐在席间了?
裕昌不解,抬头看向凌不疑,却发觉他的视线停留在她辛苦扎的灯笼上,便悄悄伸手将灯笼往身后拉了拉。
“裕昌郡主藏什么呢?”凌不疑突然出声道。
“没什么,街边买的小玩意而已,定然入不了将军之眼。”裕昌低声回道。
淳于氏探身望了望,忽而笑道,“我当什么呢?原来是盏灯笼,想来定然是裕昌郡主买来送于子晟的吧?”
“啊?”裕昌为难得看了眼灯笼,她辛辛苦苦扎了半日……
“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凌不疑倒是毫不客气,起身走向裕昌,弯身便去够她身后的灯笼。
裕昌连忙拦住道,“我再去为将军买一盏?”
“不用了,我看这盏就不错。”
“不行。”
“有何不行?莫不是这灯笼郡主要赠于他人?”
“我舍不得……”裕昌委屈道。
如此一言,倒是惹得凌不疑轻笑出声,淳于氏急忙道,“那就让子晟再为郡主买一盏!”
话落,这灯笼也自然而然落在了凌不疑手中。
“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郡主这是想与谁相知?”凌不疑十分认真得在席间问出此话。
一时席间之人接连轻笑,羞得裕昌抬不起头来。
故意的!定是故意的!凌不疑好死不死非要念出这句话来,给她难堪!
“……裕昌有些不适,先告辞了。”裕昌再次急匆匆起身,勉强一礼,扭头便跑,这地方她是待不住了!
“哈哈哈,恭喜侯爷,看来凌将军与裕昌郡主好事将近啊!”席间有人当着凌不疑的面说出此话,原本还含笑的他,顿时收起笑意看向众人冷道。
“我何时说过要娶裕昌郡主?”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城阳候怒道。
“我有母亲,还轮不到你们在这里为我决定。”凌不疑拿着灯笼双手负后,一丝颜面都不曾留给城阳候。
裕昌快步离开这城阳候府,今日当真是倒霉透了,晚膳也没吃上,扎了半日的灯笼也被人抢走,还平白受人嘲笑。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只要靠近凌不疑,她就会这么惨?
刚走出侯府,就见蒹葭在府外与凌不疑那两个属下似乎……交谈甚欢!
裕昌上前二话不说拉过蒹葭,提醒道,“别靠近他的人,就此别过。”
“这郡主怎么说话呢?拿我们当瘟神躲呢?”阿飞对裕昌一言不满,转头看向自己大哥,就见他似失了魂一般,直直盯着蒹葭离开的方向。
“哥?你是看郡主,还是看那个凶巴巴的婢女啊?”
“多管闲事。”梁邱起收回眼神道。
裕昌前脚刚走,凌不疑后脚便出来,阿飞看到他手中的灯笼,好奇道,“少主公,这灯笼不是刚刚裕昌郡主的,怎么跑你手上了?”
凌不疑看了眼阿飞,同样道,“多管闲事。”
马车上,裕昌总是想着那个灯笼,在凌不疑手上总觉得不甚放心,况且她还写了那样的话,实在不应放在凌不疑那里。
“不行,我还是得把灯笼给要回来!”
“那我们回城阳候府?”蒹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