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到堂堂郡主,会在这里哭鼻子。”凌不疑看着裕昌难得有些关怀之意。
“你跟踪我?”裕昌抹了把眼泪便质问道,她可不信今日与凌不疑相遇只是巧合。
“我追查朝廷要犯,见有马车出城行为可疑便跟了上来,不知是你。”凌不疑不屑道。
“放我下来!”裕昌在他怀中十分难受,只能不断挣扎着。
“我还真不明白了。”凌不疑将裕昌放至一旁石桌之上,身子凑近道。
“你一会为了我寻死觅活,非我不嫁,一会又视我如豺狼虎豹,洪水猛兽,如今又想寻婚姻自主,重觅良人,你到底是何居心?”
“凌将军定是觉得我居心叵测?生怕我又想出什么法子让你不得不娶我?担心如今天下初定可没那么多战事让你躲?”裕昌笑道。
“希望郡主明白,我要寻的新妇是……”凌不疑话还未说完,裕昌便开口接道。
“是一眼万年,一见便知是她,满心满眼都是她,而我很明显不是那个人。”这拒绝她的话,裕昌实在不想再听一遍。
凌不疑看裕昌的眼神更加古怪起来,“你是如何知晓?”
裕昌顿了片刻,立马回道,“因为,我与将军一样也是这等想法。”
裕昌推了推凌不疑靠得过近的身子,起身再次道,“将军何不与我冰释前嫌?各退一步,我定不会再去招惹将军,只祝将军寻得有缘人,来日裕昌还要讨杯喜酒。”
“你当真如此想?”
“当真。”
“好。”凌不疑走向裕昌,竟向她弯身一礼,“郡主,四年前之举是臣所做不甚妥当,平白害得郡主遭受那般非议,臣在此向郡主赔罪,只望今后你我,再无瓜葛。”
“将军放心,裕昌明白。”裕昌轻轻回礼后,与凌不疑擦身而过,这是她离他最近的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
如此便放下爱了许久之人的感觉,也并无过多难受,许是知晓他日后定然是与自己无缘的,裕昌也释怀了不少。
对于凌不疑,她或许是真的放下了,如今只想着如何为自己争个婚姻自主罢了。
正旦当日。
裕昌躲在房中忙着扎灯笼,想起之前她曾兴高采烈得提着灯笼去见凌不疑,却被他一箭挡于门外时,就觉好笑。
她曾在灯笼上写下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去见凌不疑,如今裕昌更是大胆写着。
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郡主,这怕不妥吧?”蒹葭小声说道。
“有什么不妥,快跟我去找少商,约她上元节一起去赏灯。”说着,裕昌提着灯笼火急火燎得推门而出,险些撞上来寻她的老王妃。
“大母?”裕昌急忙止步弯身道。
“你也听到子晟回去的消息了?迫不及待去城阳侯府?”老王妃笑着看着裕昌,“快去吧,淳于氏刚还派人说要接你过去。”
“城阳候府?我这就去!”裕昌一边应着老王妃的话,一边拽着蒹葭往外跑,看似去往城阳候府,实际一上马车就往程府方向而去。
“错了错了!你这车夫竟是连路都不认了!”马车刚走了两步,便被一老媪所拦,“老奴受夫人命特意在此等候郡主!”
“你是淳于氏的人?你告诉她我今日有事,无暇过去。”裕昌回道。
“夫人和侯爷可都等着郡主呢,将军也快到了,我们可不能再耽搁了,郡主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推一推呀。”
那老奴根本不听裕昌所言,二话不说,便指使车夫换了方向,向城阳候府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裕昌与蒹葭便站在了城阳候府门前与梁邱起和梁邱飞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不用想也知,凌不疑定在里面。
这前两日刚说过今后再不相干的话,如今她就提着写有,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的灯笼登门,裕昌这步子实在是一步都跨不动。
“裕昌郡主到!”
她明明还未进门,这府内小厮的通传声已经响起,如今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生生僵在了原地。
“郡主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进?”那老奴见裕昌一动不动,又心急了,半推着她就往里走。
大老远,裕昌就看到了门口那个挺拔的身影,她有意想躲却被人拽着向前,最终眼看躲不掉,只好厚着脸皮低头走进。
凌不疑她是一眼都不敢看。
“见过裕昌郡主。”
从行礼到落座裕昌一气呵成,头都不曾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