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没有问题了。”谢南衣接过牧奕递给自己的令牌,将他收到了储物空间,这才背着手,看似悠闲地问道,“好了,我的问题说完了,该你说了。”
话题转变得太快,牧奕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谢南衣在问什么的时候,他的手又忍不住攥紧。
明明刚才,他还在为谢南衣没有说他想象中的那件事情而失落。可这会谢南衣真问起来了,他又有些露怯,话到了嘴边,一直吐露不出来。
谢南衣没有说话,一直静静看着他,眼神温和得像是蕴藏着春水。
焦躁的心逐渐被抚平,牧奕伸手,撩起谢南衣耳侧的发丝,原本开不了的口此时似乎变得格外顺利:“你还记得,我们进秘境前说好的事情吗?”
谢南衣眨眨眼睛,故意逗他:“我们当时说了好几件事情,你想说的是哪件?”
牧奕无奈,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可又对他没有一点办法。
他轻笑一声,柔和了平日里脸上的冰霜,温柔说道:“我心悦你那件事。”
说出第一句,之后的话要出来就没有那么困难了。牧奕的手滑落在谢南衣的肩膀上,拉近两人的距离,让两人额头近乎抵在一起,缓缓叙说:“很久以前就是了,从你第一次握住我的手开始,在我心里,你就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平时情绪内敛的人突然说出这些话杀伤力才更大。谢南衣没想到他平时不开口倒好,一开口就变得这么会说话。
耳尖忍不住泛起了红,他嘴上却反驳道:“我当时只是想看看你的情况,不是你握住我的吗?”
见谢南衣没有推开自己,牧奕便已经喜悦万分,对谢南衣的回答却显得执拗:“不一样,对我来说,就是牵住我了。”
在那之前,也许有人要出言援助他,但那不是为了救他,而是利用他。谢南衣没有伸出手,可却渡了他。
他分得清楚其中的区别。
只有面前的人是不一样的。
喜欢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谢南衣牢牢占据了心中那杆天平,所有的喜欢都滑落下去,落到单独给留给谢南衣的那片区域。然后逐渐将心也给填满。之后满心满眼便是这个人,再也容不下别人。
“不过确实,我很庆幸,那时候握住了你的手。”牧奕手掌滑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的手,轻轻擦过,又悄悄离开,试探问道,“那现在,也可以握住吗?”
谢南衣没有说话,然而两只相触的手掌逐渐握在一起,继而十指相扣。
谢南衣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将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藏起来,声音模糊得仿佛飘在云端:“我那天想说的……和你一样,我也喜欢你。”
所有的言语都说不出这时候他内心的喜悦,牧奕一只手握住谢南衣的腰,将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继而紧紧贴在一起。胸膛的里跳动的心脏说明此时谁也不冷静。
他舍不得松开相扣的十指,舍不得松开揽住谢南衣的手,又希望这一刻维持得更久一些,却又有些不满足。
可为什么不满足,牧奕却说不清楚,只能将人抱得更紧,这样才能抚平心里叫嚣着再近一点的声音。
谢南衣忍不住在他胸前拍了拍:“再抱这么紧,我感觉自己腰都快要断了。”
话是夸张的说法,可牧奕却立即松了一点,只有一点点,覆盖在腰后的那只手使用灵力化解着谢南衣的不适。
谢南衣好气又好笑,忽然想到什么,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然后轻点了两下:“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当初在山庄,你忽然对我的‘未婚夫’冷嘲热讽,是为什么?”
旧账被这么猝不及防地翻出来,牧奕身体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他也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他对幻想中才存在的,谢南衣的未婚夫大肆挑剔,却完全没想到,那个未婚夫居然会是他本人。
“你当然知道原因。”牧奕坦言说道,“我嫉妒那个人。知道喜欢你的时候,我对家中的情况完全没有一点了解,害怕连累你,所以只想着将这件事情藏起来,最起码,当时我们的那么亲近。可没想到,不久就知道你有个未婚夫。那时候我脑海中全被嫉妒填满了,你想到你要属于别人,我就难受万分。”
谁能想到会有那么巧的事情,未婚夫居然是他自己呢?
谢南衣忍着笑意,脑海中却跟着他的话仔细回忆起了当时的情绪。他之前就奇怪,牧奕怎么会忽然特别在意那个未婚夫。而且是不是讽刺一句,还说两年不联系他,这个人不太行。
“我还以为你发现自己的身份了,甚至有些紧张,害怕你在意之前退婚的事情。想着给你解释完以后,以你的性格应该不在意,但是又害怕你心中会有芥蒂,我们的关系出了矛盾。”
这回答完全在牧奕意料之外:“你……也会担心吗?”他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过分担心,紧紧抓着谢南衣,害怕他离开自己,原来谢南衣也会担心。这无形中给牧奕打了一针强心剂,让他的忐忑逐渐消散了一些。
不管哪方面,都不是他一个人一头热。
“当然啊。”谢南衣说道,“我喜欢你,自然会担心。”
牧奕抿唇,所有的不安似乎都能在这一句话里被抚平。
“那秘境里呢?”谢南衣却不放过他,继续问道,“当时秘境为什么会突然跑到什么结契大典,你知道我看到自己穿着婚服和陌生人在一起有多生气?”
牧奕虚心认错:“是我的错,我当时还没有彻底摆脱域外天魔的影响,被他钻了空子。”现在想起来,他也对自己生气,给谢南衣莫名其妙想象了一个未婚夫,明明,那个身份该是他自己的。第一个陪男人穿上婚服的也该是他自己。
“好啊,我当时还在想,这个秘境太坏了,怎么会搞出这么奇怪的东西。心想绝对不会是你的主意,没想到我猜错了,其实真正坏的人是你。”谢南衣仰头望着他,目光落在他的唇上,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牧奕没发现这点,只是红着耳朵说道:“对不起。”他这会甚至不敢说第三个秘境里已经清醒过来,不然谢南衣又要笑他了。
公开处刑了牧奕好久,谢南衣终于停止了他的追问,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耀眼,显然心情极好。
能给他提供好心情,牧奕倒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些值得了,这也是它们唯一的价值。
时间流逝,就算再舍不得放开谢南衣,牧奕也不想打扰他的休息。毕竟就算进入仙途,谢南衣也保持着入眠的习惯。恋恋不舍松开他,牧奕还记得他之前说过,被抱得腰痛,于是特意用灵力舒缓他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