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心慈打量她片刻,似是恍然大悟:“女朋友吧?逾白不可能让邻居进屋的。”
“不是……真的是邻居。”
“是吗?”曲心慈笑了,饶有兴趣地再看了她几眼,问道:“我过来找一点东西,你知道他的书房是哪一间?”
梁司月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
曲心慈推门进去了,梁司月则在沙发上坐下,如坐针毡的难受。
曲心慈来之前跟柳逾白打过招呼吗?
如果打了,柳逾白既然知道她在他家,又让曲心慈过来,这个操作未免……
而如果没打招呼,岂不是说明,曲心慈随时都能进他的家门?
无论是哪一种,都够叫她意难平。
大约过去十分钟,曲心慈自书房出来了,笑对她说:“东西找到,我先走啦。”
梁司月不由点点头。
曲心慈又问:“你真的不是他女朋友么?”
“真的不是。”梁司月笑一笑。
曲心慈耸耸肩,举着手里相簿似的东西,朝门口走去了。
曲心慈离开没多久,梁司月也待不下去了,下楼,回家。
进电梯,她心情也好似跟着电梯一路下跌。
背靠着轿厢,单手打字,给柳逾白发了一条消息:明天回来的话,我想跟你谈一谈。
家里,外婆已经醒了,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煨汤,问她这么大雨,去哪儿了,也不打声招呼。
梁司月笑意很淡,“就下楼去走了一会儿。”
“外头下雨呢,你到哪儿走去了?”
“楼下大堂,没出去,没淋到雨。”
“还是好好休息吧,你这个手臂哦,也不知道几时能好……”外婆絮叨着,打开了水龙头。
梁司月将自己沉进了沙发里,仰躺着,一言不发。
晚上吃过饭,和外婆看完八点档的电视剧,洗漱过后,梁司月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听了会儿音乐,临近十点,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手机进来一条微信消息。
柳逾白:睡了?
梁司月看一眼,犹豫要不要回的时候,他又发来一条:我到家了。
她还是没有办法不理他,回复:还没睡。
柳逾白:那你出来,我在电梯里等你。
想见到他,又害怕和他对质的结果。
以这样的心情,梁司月拖延了五分钟才出门。
一打开门,吓得退后一步——柳逾白就站在走廊里,身旁立了一口黑色行李箱,等得不耐烦似的,“啧”了一声,眼底却是有笑意的。
梁司月走过去,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走到了最里面的角落,背靠着轿厢,抬头看他,“……你很过分。”
柳逾白挑了挑眉,正要问她,他都提前回来了,怎么还能讨她一句抱怨,却立即意识到,她声音里有很潮湿而含糊的气声。
一愣,低头去看,她低垂着眼,正盯着地面。
他没有犹豫,一步走近,抓着她的右手手臂,往自己跟前一带。注意没碰到她戴着固定带的左臂,留足距离,弯下腰一把搂住她。
低头,挨着她额头,问:“怎么了?”
梁司月闻到他身上有些风尘仆仆兼有雨水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像纸张似的被人揉乱,又扔进了水洼里。
“……柳先生既然喜欢我,又为什么随意让前女友进家门?”
柳逾白愣一下,“谁?”
“……曲心慈。你别问我了!你自己不清楚吗。”
柳逾白一脸困惑地想了片刻,哑然失笑,“小朋友,你的情报网够厉害的。”
“那就是真的……”
此时电梯已达柳逾白所住的楼层,他松开她,一把挽住她的手,将她往电梯外面带,“让我吃口东西,慢慢跟你说,好不好?”全然如哄小孩儿般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