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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安徒生 明开夜合 1839 字 11个月前

明明是同一个地方,但因为柳逾白的回来,而气氛显得完全不一样。梁司月进门的时候,再没有整间屋子都空空荡荡的孤寂感了。

柳逾白将行李箱推进门,就放在门厅里,暂时没打算整理。

他先走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出来的时候,梁司月在检查家里的冰箱。

“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在翻什么?”然而,让他自己都倍感莫名其妙的是,他居然也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后,往冰箱里看了一眼。

梁司月将冰箱门合上,“那你要吃什么?”

柳逾白还没说话,她又说:“我家里有剩菜,要不要我下去偷……拿一点上来,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柳逾白笑了声,“你消停点。在车上点外卖了,一会儿就送到。”

他往沙发那边走,抬眼看见窗边的地板上有一只抱枕,便问,“你扔那儿的?”

梁司月看一眼,赶紧准备走过去拾起来,柳逾白已经先她一步了。

柳逾白将抱枕丢在沙发上,坐下,抬头看她一眼,拍了拍自己身旁,示意她过来坐。

梁司月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他们先没有说正事,柳逾白关心她的伤势恢复情况。

有的没的聊了几句,楼层对讲机响了,柳逾白起身去接通,开了楼下大门,没一会儿,外卖到了。

柳逾白点的是吞拿鱼火腿三明治,虽然饿,却累得没什么胃口,草草地吃过,点了支烟。

抽了两口就按灭,复又去沙发那里坐下。

梁司月单手抱着那只抱枕,下巴抵在上面,这时候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她几分严肃的神情,让柳逾白也不打算跟她玩笑了,“在生气?”

梁司月摇头,“不是生气,是……”

“是什么?”

“……你当我是在做心理准备吧。”

“三两句话就能解释得清楚的事,你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柳逾白手臂搭在了沙发靠背上,身体往后靠,一手松解了纽扣,一边问她:“你先说说,你都听来些什么?”

梁司月先没说什么,掏出手机,找出那三张照片拼成的长图给他看。

柳逾白只往屏幕上扫了一眼,一时哑然,“这都多久前的事了?上回我去找你,你就是在为这事儿生气?”

梁司月以沉默作为默认。

于是,柳逾白耐心跟她解释,自己跟曲家的曲折渊源,以及这照片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拍下来的。

实则,因涉及到曲心慈的隐私,事关她被家暴的事,原本他不会随意同别人提及。

而至于说他跟曲心慈高中曾是男女朋友,这事说来,就更曲折了:

曲心慈比柳逾白大一岁,从小便是被骄纵的千金小姐,她以“姐姐”自居,伙同其兄长曲心诚,成天捉弄柳逾白。

她很想看看,这个似乎天生臭脸,年纪小小便成熟远超常人,总是冷冷不大爱搭理的人“弟弟”,有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她花样频出地折腾了大半年,什么招数放在柳逾白身上都不奏效,最后,唯独有一招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杀伤力:那时,凡柳逾白去曲家做客,她总会特别夸张地“造谣”,说柳逾白的冷淡,不过是对她“爱你在心口难开”的别扭。搞得柳逾白百口莫辩,越澄清还越坐实了她的这番高论。

说得曲柳两家家长都当了真,还曾玩笑间口头上给两个小孩订了亲。

后来父母离婚之后,柳逾白去了南城,高中再回崇城的时候,曲心慈已不是小时候凶悍的女霸王,早长成了艳光四射的名媛小姐,追求者众。

曲心慈对另一半的审美一贯稳定,喜欢年纪较她大的,性格温和的、有知识有涵养的。她对毛毛躁躁的同龄男生的示爱不堪其扰,正好这时候柳逾白回来了,十五六岁的少年,长了一张绝情断爱的漂亮脸蛋,拿来做挡箭牌再合适不过。

那时候柳逾白对人际交往没有半分兴趣,曲心慈的存在,同样多少替他挡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他也就懒得辟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