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打量两眼番羽,嘴上轻笑两声,背过身对着铜镜梳头描眉去了,嘴里像没事人一样开始唠家常。
等念缃回屋,绿腰仍是一副眼睛不是眼睛,眉毛不是眉毛的样子,瞧也不瞧她一眼。
这几日章脩颐公事不多,倒是常常同意姐儿两个人腻在一块了。
意姐儿爱看话本子,叫他训过两次,仍旧要故态复萌的。章脩颐便不大管她了,日日同她处在一屋里,她歪在榻上看话本子,章脩颐便练练字,临字帖,总有半日是不说话的,不过两人皆是很自在享受的样子。
意姐儿时不时边笑得噎气,边给他讲讲里头好笑的情节来,甚么“大家小姐随意上大街外男随意进后花园捡到小姐的簪子手帕”,意姐儿边笑边托腮道:“若是捡到小姐奶嬷嬷的簪子岂不是好玩儿了?”
章脩颐也跟着浅笑,无奈宠溺地摇摇头。
没过多久,外头便响起说话声,金珠只恭敬道念缃在外头求见意姐儿。
意姐儿皱了眉,歪在绣榻上道:“不是大事儿你自己拿捏着解决便是,不必带来见我。”
金珠道:“她说给您做了双绣鞋,想给您试试。”念缃是章夫人的丫鬟,便是放给意姐儿了,她们也不能就不声不响地挡回去。
倒不是怕念缃记仇,是恐瞒着意姐儿不妥当。
意姐儿嘴角含笑,这个念缃倒是爱仗着身份行方便,况且甚么时候不好来,偏偏章脩颐在的时候来,实在有意思。
她托腮笑道:“召她进来。”
不一会儿念缃进来了,倒是个懂规矩的,眼睛也没乱瞟乱看,只盈盈站在一边行礼。
意姐儿像是很有兴趣,嘴角含笑地拿了绣鞋在手里,好奇道:“你为甚给我做鞋呀?”
念缃一时语塞,弱弱道:“就是想孝敬夫人。”
意姐儿点点头:“哦。”把粉色绣花鞋放在一旁。
念缃表示:甚么是“哦”?
意姐儿奇怪道:“我都受你孝敬了呀?你快些下去再给我多做些东西来,甚么帐子,鞋子,衣裳的每月都多做些来,只消做我的便是,我每月派了侍画取来,你放心便是。”
念缃:“……喏。”不甘心地看了看窗边那道高大的玄色背影,一脸糟心地退出去。
念缃一走,意姐儿刷地就变脸了。
意姐儿也不避讳着章脩颐,只哼一声,叫金珠看着点那屋的人,平日里不要随意甚么地方都放她们进出的,这样又不合规矩。
意姐儿又托腮瞧着章脩颐盈盈含笑道:“士衡哥哥,你可有可心的人儿,都告诉我好嘛?我也好给你抬通房呀。”
章脩颐轻轻笑一声,也没回头,边继续写折子边低沉道:“有啊,阿萌可真能把她抬成妾室?”
意姐儿握紧了手里纨扇,面无表情着,嘴里轻轻柔柔道:“哥哥说便是。”
他道:“此女母家姓吕,素有班昭之才,夷光之貌,吾慕其名久矣,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乃愿聘其为妻,弱冠至耄耋,只此一姝尔。夫人可能为我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