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菩提巷,顾知安没见到楚元炎,心中疑惑,以楚元炎对静儿的看重,他不会丢下昏迷不醒的静儿离开。
“楚元炎呢?”顾知安朝守在静儿床前的欧阳敬诚问。
欧阳敬诚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回侯府了,他如今是真倒霉,莫名其妙就蹿出毒蛇来咬他,谁都不咬,就咬他。好好的树说断就断,谁都不砸,就砸他。刚刚还打雷了,那雨就追着他淋,哪怕是躲进屋里,房顶的瓦片说碎就碎。他怕自己这厄运连累到咱们,尤其是静儿,他连明珠阁都不敢靠近,躲的远远的,最后还是不放心,干脆回侯府了。”
这种霉运缠身的感觉顾知安也经历过,只是她那时就是些小磕小碰,与楚元炎这种动辙要人命的厄运没法比。
她掏出刚从宫里带回的烈阳珠,将希望寄于这颗珠子,按时音的说法,用这种克杀阴邪的东西打散无尘子的魂魄后,种在两人身上的咒力会随着施咒者彻底死亡而消散一部分,这样应该能先缓解一下两人目前的惨况。
“此物至烈至阳,想要发挥其最大效用,于正午阳光最盛之时使用最佳。”顾知安道。
欧阳敬诚接过烈阳珠仔细看了几遍,随即交还给顾知安,“那便明日正午。”
镇北侯府
楚元炎站在空空的浴桶里,看着漏了满地的水,俊美的脸上仿佛凝覆了万年寒霜。
他如今,连洗个澡都洗不成了吗?
身为大晋第一高手的他,如今走路都会跌倒,喝水会呛,树见树倒,墙见墙翻。从菩提巷回到镇北侯府,短短的路,他连续遇到五次追杀打斗事件,其中三次差点被人砍伤,中了两次暗器,好在没毒,还差点被一个老太婆给讹上。
没再叫水,他慢吞吞擦干净身上的水渍,穿好衣服出门。
楚元炎唤来陆子期,让他离自己远一些,免得沾染上什么不好的霉运,隔得远远的朝陆子期道:“你去欧阳府守着,有任何情况立即给我传信。”
楚元炎命人将受过特殊训练的黑鹰唤来,让陆子期带着去欧阳府,有任何情况都立即以黑鹰传讯。
陆子期为了让楚元炎放心,每隔一个时辰就会给楚元炎送信,哪怕只写寥寥数语,报个平安。
静儿一直在昏睡着,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气若游丝,面如白纸,守在床前的顾知安无时无刻不在提着心,眼都不敢眨,就那样一分一秒的熬着,盼着天早些亮,她的小静儿就能少受些苦。
天色一点点亮起,日出东方,被封在紫金钵盂中,闹腾了一夜的无尘子总算消停下来,不再用最恶毒的话咒骂,开始叫嚣着让外头的人将紫金钵盂拿到屋里去,否则就要如何如何。
哪怕是早晨初升的太阳,于如今残魂形态的无尘子而言,也是有伤害性的。
顾知安自是不会理会,原本就是故意放在外头晒太阳的,多少总能让他受些苦头。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日光越升越高,钵盂里的残魂连叫骂声都变得虚弱了些。
“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
被封在紫金钵盂中的残魂自然没有了诅咒谁的能力,也就过过嘴瘾,能用来施展诅咒的神魂已经被他以秘法燃烧殆尽,如今只是残魂一具,且被封在紫金钵盂中,只有无能狂怒的份儿。
顾知安走出房间,抬头看向已经正当空的太阳,手中捏紧那微微发烫的烈阳珠,冷声道:“时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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