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陈寡妇越骂越难听,姚天赐这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姚天赐立马怒了!
“你个老娼妇,竟敢打我,我长这么大,我老娘都没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竟然敢打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当下也顾不上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两□□打脚踢打作一团。
刚开始身娇体弱的陈寡妇出其不意,处于上风,但很快被反应过来的姚天赐按在地上摩擦。
最后,两人谁都没讨着好,两败俱伤。
只是陈寡妇做为弱势的一方,更为严重。
原本还算漂亮的脸蛋这会儿一片乌青,肿的老高。
身上也有许多磨破的地方,脚踝更是疼痛难忍。
但姚天赐也没讨得了好。
陈寡妇跟村子里的泼妇打架打惯了,招招阴狠,不是往命根子上踹,就是往姚天赐还算可以的那张脸上招呼。
直接把姚天赐的鼻梁打断鼻血横流不说,伤到要害的姚天赐根本顾不上捂住鼻子。
反而整个身子弓成了虾米状,可见受伤害之大。
“姚天赐,老娘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是个打女人的人,老娘最看不起打女人的人,你给我滚,麻溜的滚!”
当初陈寡妇的男人就喜欢打老婆,要不是那死鬼有一年冬天夜里喝醉了酒睡在外头直接给冻死了,她现在还过着泡在黄连里的日子。
以往对她还算不错的姚天赐,现在竟然也对她拳脚相加,这让陈寡妇彻底死了心,冷若冰霜。
哪怕她再想嫁人,也不能找这么一个打女人的男人过活。
实在不行,她找媒婆说个远点的大队,哪怕在山沟里也不在乎。
而且远了才更好,远了也没人知道她以前干过什么。
姚天赐龇牙咧嘴,“你个贱人,老子迟早弄死你。你给我等着。”
骂骂咧咧地穿上衣服,姚天赐一瘸一拐地离开陈寡妇家。
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陈寡妇却不敢哭出声,而是捂着嘴巴无声哭泣。
她决定了,她要改嫁。
姚家湾她已经待不下去,她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
要不然什么时候被姚天赐弄死都不知道。
姚天赐那个混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她必须早做打算。
姚天赐趁着月色往自家走,一路走,一路嘴上还不干净。
若不是姚天赐知道杀人偿命,这会儿早就把陈寡妇弄死了。哪里由得人在她面上叫嚣。
哼,老子一定搞死你,连带你生的小畜生也一并收拾掉!
姚天赐心念一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陈寡妇不是舍不得儿子,不肯回娘家改嫁吗?
那她就对她的命根子下手。
十三岁大的孩子,卖到矿里正合适。
要不然怎么陈寡妇说姚天赐黑心呢?
好的时候心肝宝贝的哄着,不好的时候竟然算计人家儿子,还想把人家儿子卖进黑矿当苦力赚上一笔。
不可谓不毒。
林桃这一觉,睡了差不多十来个小时。
经过一夜的恢复,林桃浑身都是劲儿。
起床发现梅玉兰在做早饭,于是她便过去帮忙。
有人帮忙,梅玉兰自然是高兴的。
两人随之聊起在大队里的生活。
“咱们生产大队管得严,知青负责的那块地方跟大队里队员负责的地方不在一块儿。大队里很排外的,我们没啥事儿都不太会去找别人说话。”
可以说造成这种状况,完全就是大队长的功劳。
“还有,村里有几个二流子,你要小心点。千万不可以落单,要是出去有什么事儿,最好是找人陪着一起。”
林桃点头,上辈子原主得知自己是熊家的女儿这消息,还是梅玉兰带给她的。
否则原主估计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并不是林家亲生的女儿。
“谢谢你,玉兰姐,我记住了。”落单好啊,不落单那些坏人怎么会冒出来。
其他的,林桃也没有问。
因为那些事情,林桃都知道。
梅玉兰见林桃话虽然不多,但是挺勤快的,还挺喜欢。
很快知青点的知青们陆陆续续起床。
大家吃过早饭之后,一起上工。
新知青刚来,被分到了轻声一点的活计,拔草。
林桃做为二刷狗,早有准备,戴了手套,倒是一点都不割手。
老知青们手上都起了老茧,也不怕把被草割。唯独方晓云跟卢友芬两个人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原本白皙的手掌就已经红肿。
“林桃,你能把你的手套借给我用一下吗?我很快就会还给你的,求你啦求你啦。”方晓云看见林桃戴着手套,一脸艳羡,跑到林桃身边借手套。
林桃心说自己带了一双手套,拔草的话一只也差不多能行。就把另外一只手套借给了方晓云。
方晓云得了手套,立马喜滋滋的回去了。
卢友芬见状,也想要手套。
不过她不好意思朝人家林桃借,再说林桃只剩下一只,不可能再借给她。
于是她便问方晓云,她能不能话五毛钱借用她借的手套。
起初方晓云心疼自己白嫩的手,但实在是舍不得那五毛钱,便同意了。
可没有手套她拔了好一会儿,手就给一种特殊的杂草割破皮,疼得她想流眼泪。
最后实在没办法,就跑到离她们挺远的林桃那边,支支吾吾地说,方才看卢友芬的手割破了,所以把自己的手套给了卢友芬。
又问林桃是不是还有手套,可不可以借给她。
林桃被白晓云这一通操作搞得目瞪口呆。
她虽然离得远,但谁叫她听力好呢,自然是听见了方才卢友芬跟方晓云的交易。
方晓云这人,真是可以啊。
拿着她的东西借花献佛不说,还拿着她的东西小赚了一笔。
她像是冤大头么?
“抱歉小云,我只剩一只手套了,我本来就是担心干农活手会疼,所以才带手套过来的。你要是也想要手套的话,下次去镇上的时候可以上供销社买一些备上。”
给是不可能给的,给了她自己可就没了。
她可不是舍己为人的人。
方晓云只能失望而回,换了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拔草。
这种结果,最后导致中午下工的时候,记分员翻着白眼给方晓云记了一个工分,
如果可以,记分员连一个工分都不愿意给方晓云记。他们大队里的孩子都比方晓云干得好,方晓云简直……
记分员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方晓云好。
倒是卢友芬因为有了手套,干活没了顾忌,劳动成果也多了许多,记分员满意地给记了两个工分。
最后才看的林桃这边。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林桃竟然干得又快又好,跟他们大队里的能手差不多。
要说林桃没下地干活过,他都不相信。
“林知青,你以前是不是下地干活过?”要不然怎么能干得又快又好。
林桃一边收拾裤脚,一边对记分员说道,“是啊,以前确实没少干活。”
“你家以前哪儿的?”城里姑娘一般情况下,干活都没这么利索。
“我家有亲戚在农村,以前没少帮忙干活。”哦,至于亲戚,就是姚家湾这里的亲戚。农村指的就是姚家湾。
“瞧你这速度质量,就知道你一定干过活。我给你记四个工分,下午你要是还干这么多,我还给你寄四个工分。”
一般来说壮劳力是个工分,女人一般八个工分顶天。
林桃能拿半天能拿四个工分,可见干活确实很不错。
这才第一天上工,林桃半天就拿了四个工分,她很高兴,满工分指日可待。
这几年粮食还是不好买的,尽量能多从大队里分点就多分点。
如果不出意外,过阵子顾宴他们就要来了。
被下放的人,干活多工分少。
她多赚点工分,也可以多贴补他们一些。
不得不说,林桃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顾家人。
鹤城,革委会。
乌云密布的天空中,放下一束微弱的阳光。
顾家家终于得了准信,明天就会出发,下放到姚家湾生产大队。
确定了具体地点,顾宴终于松了一口气。
先前听郭卫红提起过,林桃已经下乡去了,现在自己也确定了地点,再次见到林桃就是在姚家湾了。
“爸,咱们总算是要出去了。”在小黑屋里过了这么多天不见天日的日子,顾宴只觉得自己的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迫不及待想要飞出去。
顾时荣老泪纵横,多待在这里一日,他就多担心一日。
他自己一把老骨头了,折在这里不要紧。
可他儿子还年轻着呢,才十八岁,人生一片光明。
要真是折在这里,他怎么向顾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他们顾家可是三代单传,本来结婚二十来年都没孩子,他还以为顾家就要交待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