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服用了“梦回”的白浮雪正坐在萧时之大平层的沙发上,面前是一杯热牛奶,外面雨越下越大。

白浮雪小心谨慎地看着对面换上了一身丝绸家居服的萧总,警惕地往后挪了挪。

萧时之莞尔:“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萧时之起身坐在了白浮雪身旁,把那只小鹌鹑吓的又往边上挪了一下。

害羞脸红,但是胆怯,这无疑取悦了本就有些恶趣味的萧总。

白浮雪嗫嚅:“还好,工作强度不大,前辈们对我都很好。”

萧时之:“那就好,外头雨大,你的裙摆被淋湿了,需要换衣间吗?我这里有全新未开封的衣裳。”

白浮雪廉价的裙子打湿后呈现出了半透明,又黏又冰凉的粘在大腿上。

白浮雪陷入两难,“萧总已经送了我昂贵的衣服,等雨停了我就回去。”

萧时之笑看着如鹌鹑般可爱又胆怯的小姑娘,那桃花眼此刻被欺负的水灵灵的,明明两人连手都没碰过,此刻却以为是把人给糟蹋了。

白浮雪不敢把视线放在萧总身上,那藕色的丝绸家居服老肩巨猾,锁骨清晰可见,隐隐能看到一片胸膛和漂亮笔直的腿部。

白浮雪这个小姬崽哪能吃得消。

萧时之无辜地眨眨眼,“小同学对我的家居服很感兴趣?我有一套未拆封的,不如就送给小同学试试?”

萧时之用漂亮骨节分明的食指勾着白浮雪的连衣裙领子,“瞧瞧你这衣服都湿透了,穿在身上多难受。”

萧时之嗓音沙哑:“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这个做老板的虐待实习生。”

白浮雪脸红的冒热气,脑子里面有火车鸣笛。

再一次眨眼,一切画面全部消散干净,“梦回”的药效到此为止。

白浮雪的甜美回忆戛然而止,心想五年前的自己,真是个惹人怜惜的小可爱。

白浮雪缓缓睁开眼,带着从梦境中出来的慵懒和酣足,入眼就是一个满是欲望和丑陋的脸。

白浮雪被吓个不轻,瞳孔重新聚焦在狼王脸上。

狼王死死按住白浮雪的手腕,“淑妃娘娘终于醒了。”

“淑妃娘娘”这个词从狼王口中冒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尊敬之意,反而是满满的恶趣味和恶心的粘稠感。

狼王欺身上前,把白浮雪逼入了一个狭小的角落,“娘娘梦见了什么?梦见了皇帝?还是梦见了先帝?还是梦到了娘娘,哪个不知名的小情人?”

白浮雪冰凉地看着他,从袖子里滑落出一只防身用的发簪。

发簪由精炼钢铁铸造成,本身白浮雪平日里做着玩的,没想到真发挥了作用。

冰凉的发簪握在手掌中,白浮雪直直看着狼王浑浊的眼睛。

狼王笑容恶劣,“娘娘为何就不肯从了本王?本王给娘娘的快乐比那几个皇帝加起来还要多。”

嘴巴一张一合间发出了让人恶心的烟臭味。

白浮雪控制着因为害怕和急速跳动的心脏,手背上青筋蹦起,她全身都做足了准备。

狼王贪婪地看着她,“你的皇帝快要来了,若是看到你像个玩偶般被本王玩弄于手掌中,皇帝还会要你吗?”

边说着狼王,边用鼻子嗅嗅白浮雪脖子间散发的好闻香味。

像只丑陋的恶犬。

他打不了大夏,还得不到白浮雪?

狼王吸食过阿芙蓉后猖狂地笑了,用粗糙的手指轻轻触碰着白浮雪娇弱的脖颈。

“这漂亮如牛乳般的脖子,一定被皇帝来回亲吻吧。”

“你的身体,一定有过一道又一道伤痕,然后痊愈然后又受伤,本王知道没有一个皇帝是温柔的。”

“你为什么能屈服于皇帝,而不能屈服于本王呢?”

“萧时之在战场上暴虐,在床上怕也不是个温柔的人,会打你吗?”

“娘娘,你怎么不说话?”

污言秽语从狼王发黄的牙齿中蹦出来,他笑的愈加张狂,想看看这刚烈不屈的小美人会如何哭嚎着屈服于他。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漂亮如金丝雀的美人会反抗。

白浮雪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一口,将精钢做成的发簪狠狠扎入狼王的脖颈之中。

血液喷射了将近两米高。

狼王瞪大的瞳孔,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浮雪,人遭遇危险时会有将近一秒的僵直反应,白浮雪从小瓶中倒出两颗“梦回”塞入他的口中。

白浮雪用手紧紧捂住狼王的嘴,等到“梦回”完全化在嘴里,才惊恐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如果不是狼王吸食了阿芙蓉,如果不是他掉以轻心,以为可以征服美人。

白浮雪都没有办法靠近他。

狼王的鲜血喷射白浮雪一脸,大半边身体都带着粘稠的血液。

她捂着肚子剧烈呼吸,感觉就像条上岸的鱼。

狼王瞪大眼睛看着她,因为“梦回”的作用,眼皮沉重,喉咙持续往外冒血,发出了类似于受伤恶狼般的嗬嗬声。

白浮雪因为害怕而发簪落地,她迅速捡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除了萧时之之外,任何人都别想碰我。”

倾盆大雨逐渐平息,草原形成了一处又一处的水洼地。

黑马的蹄子踏过染了血色的雨水,黑色的玄甲在阳光的照射下亮得吓人。

白老将军:“陛下,前面几座城都举白旗降了。”

萧时之面容不仅没有喜色,反而更加凝重。

北庭人死的死,投降的投降,甚至看到大夏朝的士兵来还有一丝庆幸。

终于结束了。

萧时之眼前不足五百米处,就是北庭的王庭,王婷需要随着季节移动,没有想象中的木质结构,反而是一个个华丽至极的帐篷。

帐篷顶端是一颗颗由黄金或者明珠做成,在太阳下是四散的光点。

三天过去了,萧时之没有合眼,红血丝侵占眼白。

萧时之用皮革马鞭狠狠一抽身下黑马,如离弦之剑般冲了上去。

白老将军一夜之间头发全白,脸上苍老了不少,若不是一口气撑着,险些要晕倒在马上。

“淑妃娘娘一定没事的,您千万别担心。”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狼王必然不会杀死娘娘。”

白老将军喉头几乎要呕出一口鲜血,“我只有白浮雪这一个女儿啊。”

老将军从未纳过妾,和夫人两人年少夫妻相伴白头,只有白浮雪一个小姑娘,其余的都是儿子。

小姑娘被青娇万宠着长大,性格单纯洁白,即使入了宫也时刻被宠着。,哪里踏足过草原这等蛮荒之地。

更别提遇到狼王那种疯子。

老将军想都不敢想,强行把气压在心底,纵马跟上女皇陛下。

整个军队没有胜利在望的轻浮,视频脸上也无任何一个笑脸,气势比如丧家之犬的北庭士兵比高的不止一个档次。

原本整装待发的北庭士兵,看到这一幕都疯了。

谁才是失去家国的那一方?

为什么你们比我们还凶?

难道就没有一点胜利后的心浮气躁吗?

火炮之下,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北庭人到死也想,不明白为何大,夏朝总能够未卜先知,知晓他们所有的兵力部署。

黑马的蹄子踩踏在尸体上,萧时之勒着马停在最大的一个帐篷前。

这里就连帘子都是用高品质的宝石编织而成。

年轻的女皇抬了抬手指,让后面下属去收拾残局,她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香料味道越发浓郁刺鼻。

奴隶跪坐在两边,一个个被训练成了没有任何自主意识的玩偶。

萧时之脚步一步一顿,勉强深呼吸,她听不到里面任何猛烈的挣扎或是粗壮的喘熄声。

安静的一切都像死了似的。

撩开一层又一层的帘子,当走到最后一层帘之前,萧时之哪还有运筹帷幄,嗜杀凶残的暴君模样。

手指胆怯的不敢撩开帘子,触碰到帘子的瞬间,那伤痕累累的手指猛然后缩了一瞬。

紧接着,她犹豫了两秒,再次触碰那最后一层鲜红的帘子。

萧时之常如鸦羽的睫毛下闪着某种破碎的光,她心下一横,把帘子彻底撩开。

白浮雪跪坐在地上,双手拿着精钢簪子,簪子的叶头沾满了鲜血。

白浮雪脸上也点着几抹艳红色。

狼王双目圆瞪,瞳孔失去焦距,木木的看着天花板。

他脖子上有个血孔jsg,暗红色的液体不断的流出。

白浮雪听到门口的声音,手上簪子滑落,手边的透明水晶药品滚动于地面。

里面一颗“梦回”都没有了。

白浮雪小心翼翼观察着身长如竹的萧时之,她身上披着沉重的玄甲,手上的连弩已经空了。

白浮雪缓缓站起,试探:“萧萧?”

萧时之眨巴眨干涩的眸子,张开双臂,“是我。”

白浮雪目光动容,立刻抱住她,脸贴在冰凉的甲片上,眼泪不由分说地滚落下来——

一路上受的委屈,如同洪水泄堤般从眼角流下,全身酸软的靠在她身上。

白浮雪害怕极了。

害怕却不能露出脆弱姿态。

她纤细的双肩被萧时之轻轻拍拍,“乖,没事儿了。”

萧时之怀中的小美人哭的撕心裂肺,像是要把整个肺腑中的委屈都给宣.泄出来。

她身上被血腥气给沾满,暗红色的血凝结成块,散发着让孕妇作呕的气味。

萧时之双手捧着小美人的脸颊,虔诚亲吻她的额头。

萧时之:“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白浮雪踮起脚,双手搂住萧时之的脖子,将整个脸都埋入她的脖颈中。

小美人哭哑着嗓子说:“我真的好晕血,光是看到血涌出就吓了个半死,太可怕了。”

本能在惧怕,白浮雪完美战胜了本能。

就在年轻的女皇小心安抚着受伤的美人时,如同机器般跪在后面的女奴隶抄起弯刀缓慢靠近。

她双手握住刀柄,用力朝萧时之的背后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