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萧时之浑身伤痕地回到营地,第一时间就冲入白浮雪所在的帐篷。

帐篷里空空如也,只有展开的地图和放在匣子里的红宝石戒指。

萧时之瞳孔猛然收缩,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

身后属下开口,“陛下,娘娘之前去了工匠的帐篷开会。”

萧时之恍然,顾不上jsg骑马,直接跑去了工匠所在的帐篷,还没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血腥味。

萧时之心脏急速跳动,手指尖止不住的颤唞。

撩开帘子,只看到身后被捅了一刀的弓将倒在地上,眼珠子没有聚焦地看着前方。

除此之外一切都空空如也,好像白浮雪根本就没有来过此地。

年轻的女皇拿着长剑的手指颤动,“淑妃在哪里?”

女奴隶:“奴婢已将干净衣裳准备好,请娘娘移步去净室。”

没有人能够回答,身后的所有将士和侍卫同时骇然。

女奴隶胆怯瑟缩,“奴婢不知道,奴婢的使命就是伺候好狼王。”

暗卫:“把攻破的五座城池都让出来,且每年向草原供奉黄金数万两。”

萧时之阴鸷道:“去重型审问所有北庭俘虏,审不出来就把人全部杀了,准备攻城。”

每一座城池都是大夏朝士兵用鲜血和热泪换来的,怎可以退还回去?!

自从女皇继位之后,便再也没有和草原和亲过,相反草原还送来了公主来。

瞬间,萧时之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找!去查今天淑妃见了哪些人。”

淑妃娘娘是大夏朝的瑰宝,亦不可辜负……

暗卫首领:“狼王说,淑妃娘娘在他手里,希望陛下谨慎行事。”

萧时之迎着众人的目光,握紧缰绳,“进攻。”

白浮雪坐在帐篷里,旁边有两个会说中原官话的女奴隶在一旁伺候。

女奴隶摇头不愿说话,“娘娘吃些东西吧,切莫熬坏了身体。”

红宝石光泽璀璨,外头围着一圈钻石,在手中被鲜血给浸透,萧时之就好像感受不到疼痛般紧紧捏着戒指。

白浮雪没被外面的污言秽语影响,默默计算着时间。

外面侍卫打趣说,“中原人就是忠贞刚烈,啧啧啧,不知道这位千金大美人能撑几天。”

比起讲究身体上的干净与否,白浮雪相信萧时之,更担心她的安危。

萧时之骑在马上,目光锐利地看着前方城池。

白浮雪看着那发干发硬的馒头,胃部灼烧难受,也不愿咬下一口。

“哈哈哈,有意思,早就不干净了,还装作这副贞洁烈女。”

萧时之手指紧紧握着她送给白浮雪的红宝石戒指。

白浮雪:“你们猜还要几天,大夏朝的军队会停在外头。”

白浮雪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嘴唇苍白无力。

天知道在馒头里掺了什么东西。

看到这段话,就连素来把情绪完全收敛的暗卫都忍不住气愤,“狼王在用淑妃娘娘威胁陛下。”

血流淌在草原上,甚至形成了血聚集成的洼地。

心照不宣的信任,根植于两人的心底。

她和萧时之是同一时间穿越来的,她既没有见过先帝,萧时之也没有不良嗜好。

萧时之眸子落到那薄薄的信纸上,“念”

女奴隶小声说:“娘娘不如和狼王服个软,何苦过这苦日子?”

白浮雪手上的绳结被松开,她活动着酸痛的手腕,静静看着外面乌云密布。

萧时之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眼神一片决绝,“去查北庭人。”

身后暗卫首领,“陛下,狼王送来的一封信。”

女奴隶:“娘娘,该沐浴了。”

白浮雪的衣裙上沾了泥巴,此刻看起来又狼狈又落魄,黏在身上很难受。

此话一出,所有将士都坐不住了,目光恳切地看着女皇陛下。

白浮雪:“你家乡在哪里?”

萧时之:“他想要朕付出什么?”

北庭人的尸体甚至来不及焚烧,就被草原上的狼群和秃鹫给叼走,用人间炼狱来形容,毫不夸张。

她身上裹着简单的麻布,长发被编成一股一股上面只带了非常简朴的首饰,即使皮肤被晒黑了,依旧能看出长相酷似中原人。

“就算撑着又有什么用呢?就算被救回去了,皇帝还能相信你身体干净?”

“此言差矣,听说这位宠妃娘是上一任皇帝的妃子,被现任皇帝给抢去了,现在又被狼王抢去,说不定皇帝就好这一口。”

说着女奴隶正要拉起白浮雪的衣服,被后者立刻甩开。

白浮雪冷冷道:“别碰本宫。”

女奴隶沉默不语,如同个雕塑般坐在不远处。

外面豆大的雨滴落下,隐隐传来烧烤羊肉的香味,一天一夜没吃饭的白浮雪,胃部灼烧更甚。

侍卫嘲笑:“这漂亮大美人还在等大夏皇帝呢,真他妈让人感动。”

“这眼神巴巴地望着外面,我的小兄弟都快忍不住了。”

“嘿嘿,要被狼王听到,你小兄弟就保不住了。”

几个看守的草原壮士口出污言秽语,把帐子里的所有窗帘全部拉上,隔绝了白浮雪的视线。

外面的烤羊肉味越发香甜,勾的白浮雪想要狠狠啃一大口。

草原的夜很冰冷,温度逐渐变低,白浮雪连一个薄毯子都没有。

她身体蜷缩着,口中呼出白气,尽可能的想往那微弱的火堆上挪一挪。

那一点点火苗却如同杯水车薪,寒冷饥饿潮湿,黑暗中虎视眈眈的女奴隶,无不刺痛着人的神经。

白浮雪漂亮的桃花眼发红,“萧萧……”

好想她。

白浮雪嗓音干哑,喃喃自语,“若我那日没有去找工匠开会,没有开那么晚,按时去找她,就不会遭此横祸……”

雨声嘈杂,白浮雪饿的眼前出现黑点,寒冷使身体不自觉的颤动。

真的好想见萧时之。

哪怕见一眼都好。

白浮雪将手护在腹部,那里有个两个月大的孩子。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梦回”含在口中。

淡淡的幽香味化在唇齿,眼皮沉重,梦境中身体失重,往下坠落,再次睁开眼睛时是一片昏暗的停车场,面前是一亮黑的库里南。

车库外面在下着豆大的雨,与欣慰混合着泥土味,让整个地下室的空气变得浑浊。

库里南的车窗放下,露出了长发柔顺的漂亮萧总。

萧时之眨了眨凤眸,“小同学,我送你回家?”

白浮雪后退半步,羞涩:“不,不用麻烦萧总,我等公交回去。”

萧时之:“外面雨大,打伞不顶用,我在附近有房子,不如小坐片刻?”

还未满二十岁的白浮雪暗暗吃惊,

怎么能去陌生上司的家?

岂不是送上门被人日?

白浮雪晕晕乎乎地看着萧时之漂亮的脸,瞬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像是只被蛊惑的大白鹅似的,坐上了副驾驶,整张脸烧的通红。

车上白浮雪紧紧抓着裙摆,害怕的像只小鹌鹑。

萧时之抓着方向盘浅笑,“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白浮雪:哇的一声哭出声。

“梦回”的时间有长有短,在外人看来,白浮雪就像是睡着了,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女奴隶看到她不禁愕然,这淑妃娘娘多大的心啊,居然能睡得着。

女奴隶从帐子里出来,小心走到了狼王那里,跪在奢华的地毯上。

狼王摇晃着黄金做成的酒杯,喝下了一口掺了阿芙蓉的葡萄酒,眯起眼睛,享受飘忽的感觉。

“白浮雪服软了?”狼王嗤笑,“这才几天?也不过如此。”

女奴隶摇头,“回王上,淑妃睡着了,没有多说一个字。”

狼王刚刚还笑着的表情,立刻冷下来,几乎要把手中的黄金酒杯给捏的变形。

就在女奴隶要往下说时,突然一个带着弯刀的大臣冲进来,“王上,大夏朝皇帝又破了一座城。”

狼王深绿色的眼珠子变得通红,拳头狠狠砸在王座之上。

“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

“大夏朝皇帝把城中所有士兵全部屠戮殆尽,把士兵的头颅割下放在了城墙下,堆成京观,一时间人心浮动,附近的城直接就举着白旗降了。”

谁能想到皇帝那么猛。

大夏朝的将士比吃了阿芙蓉还要疯,一个个不怕苦不怕累。

北庭人驰骋草原,也就图一乐,真要打仗还得看大夏朝的士兵。

伙食好了,战斗力直线上升。

再加上国仇家恨,白家唯一的女儿被绑了,把怒气值直接拉满。

现在北庭人一看到身披玄色铠甲的士兵,腿肚子直接发颤,连刀都提不起来了。

狼王把黄金酒杯往地上一砸,“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把城给守住了!”

手持弯刀的大臣将手放在心脏处弯腰,缓缓退了回去。

离开王庭后,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已经接近疯魔的狼王。

现在北庭士兵都快被杀干净了,只剩下的一小撮精锐哪能抵挡得了百万大军。

还是被仇恨遮蔽理智的百万大军。

狼王从王座上站起,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白浮雪所在的帐篷。

他撩开帐篷往里面看去,白浮jsg雪蜷缩在弱小的火苗前,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知梦到了多美好的事物。

狼王粗犷的脸再一次扭曲,狠狠的撩开连着走进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浮雪,接近疯魔般自言自语,“看到本王就是一副不共戴天,却在梦境里和情人幽会。”

狼王眼中藏着不理智的嗜血,也不知是服用了阿芙蓉的后遗症,还是真的听到了前线兵马枪戈之声,他浑身一颤,用那只粗手紧紧抓住了白浮雪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