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赵良义进来,李佑上前见礼,等宾主落座后,寒暄几句。赵良义便问道:“李大人所为何来?想必有要事。”
李佑答道:“为求老大人救命而来。”
惹得赵良义轻笑两声道:“言重了,到底是何事?”
“府城米贵,民心不稳,下官坐不安席。老大人即将出任分守道,亦不能坐视不顾,不然出了变乱再收拾起来加繁难。下官想到老大人曾任湖广粮储道多年,那湖广也是产粮大区,斗胆请老大人筹谋一二,苏府百姓幸甚。”
赵良义沉吟片刻道:“原本我还有些避嫌想法,担心士林评我一个热衷官位急于揽权。如今事情迫在眉睫,我也不虚辞假意了。当尽修书,请些有交情的湖广粮商贩粮来苏州,他们该会卖我一个面。”
上任来的第一难题解决在望,李佑大喜,吹捧道:“当年看史书,有安石不出,如苍生何之语。如今堪称是老大人不出,如苍生何此事传扬出去,百姓感念,必有万家生佛之美誉”
赵良义本来近日心情就不错,此时被李佑说的是高兴,一时宾主言谈尽欢。
恰好又有仆役进来道:“禀二老爷,敕书到了。”
这个时候的敕书,不是任命还能是什么。李佑连忙起身,拜道:“下官恭喜老大人。”
赵良义志得意满,吩咐摆下香案,家里一干人等喜气洋洋的围观。果然是任命敕书,以赵良义为南京礼部侍郎……下面没了。
关键的“分守苏松道”呢?
顿时满堂鸦雀无声,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为何变成这样。
李佑偷觑赵二老爷,他似乎并没有失态,只是眉头紧皱,然而紧握的拳头表达了他的愤怒。站立半晌,赵二老爷冷哼一声,也不接敕书,转身出了大堂。
李佑心里不禁哀叹道,这可如何是好?他从一开始就想,赵二老爷在湖广管过粮储事,自然是有关系的,正好赵二老爷马上要到苏州任职,不会坐视不理。也正如他想的,就要成了时后却生了大变故。
赵二老爷当不成分守苏松道,对李佑来说,本来不是特别在意,反正他的推官已经到手,借势取利的目的达到了。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正需要依赖于赵二老爷的人脉,他还有没有心情管这档事?
李佑扪心自问,若换成自己,从做官角度肯定不会管了。一是有越权过界的嫌疑,又费力不讨好——你不在本地为官,不属于你的职责范围,还这样卖力气难道是想收买民心有所图谋?二是白搭自己的人情出去,给别人添了政绩,想想也亏得很。
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李佑离开了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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