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祭酒的暴呵,刘迁收住了拳,愤怒的离开了这里,那孩子只是看着他离开,说不出话来。
祭酒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朝着那孩子挥了挥手,让他跟上了自己,两人一同走进了祭酒的休息室内。
祭酒温和的让孩子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打量着他,无奈的说道:“倪宽啊你与那些人不同,我知道你家境贫苦,你的家人供你来读书,那是非常的不容易,你不必理会那些人的,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何以要管那些人呢?他们都是大家族出身,与你不同的,若是得罪了他们,唉,对你不是什么好事啊,在县学里,我还能护住你,将来谁又能护住你呢?”
倪宽有些惊讶,他说道:“我们刚来县学的那一天,祭酒曾告诉我们,同窗之间要互相督促,共同进步,不能看着同窗步入歧途,还说每个班级都是一个整体,不分彼此,难道那些话都是虚假的吗?”
祭酒顿时就愣住了,面对这个孩子的凝视,这位儒生感觉自己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沉默了片刻,方才笑了起来,“倒也不能说有错,但是,要注意方式,你并非是他们的长辈我知道你不是有意与他们为难,只是出自好心,但是啊,你这方式或许不对,你可以试着与他们成为朋友,然后再去带动他们学习,不能总是说教呵斥啊。”
倪宽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祭酒又说道:“若是他们带着人要来揍你,就来告诉我,勿要与他们真的动手这些大家族出身的孩子啊,唉,算了,好好读书吧。”
刘迁此刻走到了操场,眼里满是愤怒,正坐在一处想着这件事,小猪就很是开心的找了上来。
两人不在同一个年纪,小猪此刻正带着一个同学,站在了刘迁的面前。
“大哥,你看,老师赏给我的!”
小猪得意的举起了手里的零嘴,刘迁晃着脑袋,“害,你过的倒是舒坦,就我命苦,遇到了个疯子,整日盯着我,无事找事”
“大哥是说那个倪宽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这厮坏我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小猪若有所思,顿时看向了跟在身边的那个小胖子,他问道:“阿羊,能想个办法来让这厮闭嘴吗?”
那小胖子急忙开口说道:“办法当然是有的,这厮家境贫苦,没什么势力,都是很老实的人,只要派人警告他的家人,有他的家人来干涉,他自然就不敢再多管闲事了”
刘迁顿时皱起了眉头,“仗势欺人,并不是什么好的办法。”
小猪本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大哥这般模样,也就没有再说了,只是示意阿羊暂时回去,等到那小胖子离开之后,小猪方才认真的说道:“大哥,实在不行,就找人将他换到别的县学就好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来烦恼,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
刘迁也没有再执着于那个家伙的身上,他认真的说道:“小猪啊,其实他说的也对,咱俩年纪也越来越大了,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胡玩了,得要学点真本事啊,再不济,也得聚集点真正的人才啊。”
小猪乐了,摇着头说道:“什么贤才啊,大哥,你看看我们周围这些人,哪有什么出色的人才啊,我们班里学习最好的就是方才那个满脑子都是蜜饯和钱的桑弘羊,你们班里呢,还是那个处处与您不对付的倪宽像他们这样的人也能算是贤才吗?其余各种班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我们在县学里,能找到什么贤人啊还是等几年,到了国学或者太学再说吧。”
刘迁一想,说的倒也很对。
两人在这里聊的很开心,越聊越起劲,当他们聊完的时候,勐地发现,特么忘了去上课了
晚上,刘迁和小猪回到了府内,对着太子欲言又止。
“说吧又出了什么事啊?”
“阿父我祭酒想要见您一面。”
刘迁低声说着。
刘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又惹出了什么事??”
“不是,就是祭酒说从未见过您,得知您回了长安,就想要与您见一面,说说我的情况,我绝对没有惹事。”
“给我滚出去读书!
”
刘安将这竖子赶出去之后,气的直吹胡须,缇萦挺着大肚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缇萦已经怀有了第二个孩子,此刻行动有些不便,她说道:“殿下莫要动怒,这祭酒是个很好的人,我过去曾见过他,他大概只是想要与您见面说说迁的情况,让您好好管教吧,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放心吧。”
刘安只是呢喃道:“丢人啊,我的孩子在学问上居然比不过别人的孩子,说起来都丢人啊”
缇萦有些不服气,“那您在剑法上也比不过别人啊,阿父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呢。”
“呵,我武事不精,文才也是有的,这竖子呢?他有什么??”
尽管嘴里还是抱怨,可刘安在次日依旧前往了县学,去见儿子的这位祭酒。
祭酒看到刘安前来,似乎有着很多话想要说,他拉着刘安坐下来,将刘迁的各项光荣事迹一一说了出来,他说的越多,刘安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逃课,带着同窗去逃课,甚至还要殴打举报他的同学,昨日我询问太子是如何治理蝗灾的,您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吗?他居然说太子靠着吃肉喝酒来解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