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百家争锋,互相抨击,这是过去就有的事情吗?”
“你做错的可就太多了百家相争,彼此谩骂,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当初我的老师辱骂其他学派,骂的比你还狠,骂到情不自禁的时候,连带着自家都给一块骂了可问题是,同样是骂,我的老师却不会刻意去贬低对方的优点,只是去揭露对方的不足,在这种的交锋下,双方都能发现自己的不足,进行改变,这是有利于双方的进步,可你的行为,是刻意贬低对方的优点,强词夺理,单纯的抹黑,这哪里算是什么辩论呢?我的老师若是在如今,非要拿拐杖来打你的头!”
浮丘伯说着,又感慨道:“况且,尚方这些年立下了如此巨大的功劳,对国对民都有大利,你捂住自己的双眼,对这些视而不见,却要训斥他们浪费国家的财力,若是你这种想法真的传播出去,那该造成多大的危害啊,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毁坏天下的利益,你的罪行足以被诛了。”
赵绾低着头,神色无比的严肃,许久都说不出话来,他正准备起身,浮丘伯却又开了口,“坐下来,又要去寻死不成?”
“是个人都会犯错,哪怕是我的老师,哪怕是孔子,都会犯错天下没有完人,就连陛下都会犯错可是重要的是要去改正,你虽然犯下了大错,但是没有害了命,还有弥补的机会。”
“这样吧,拿着这份书信,去尚方找陈陶。”
“既然你对尚方有成见,那就亲自去看一看,看看尚方到底有没有用处,有这书信在,陈陶也不会将你驱赶出去。”
赵绾看着手里的书信,“师祖是要我去跟他们赔罪?”
“也不算是赔罪,多去了解尚方吧,尚方里的人,能做事,却不擅长说话,我看你过去的文章,没什么能耐,嘴皮倒是很利索,那边就缺你这样的人,去了多看,多学,多问让天下人都知道尚方是个什么样子的,你莫要觉得作为一个儒生,对其他学派就要全力打击,不能说他们的好话没有这样的道理。”
“好了,是对是错,还是要你自己去发现,且去吧!”
浮丘伯挥了挥手,赵绾站起身来,手持书信,朝着浮丘伯再次行礼,随即离开了这里。
浮丘伯又坐了许久,方才叫来了一个弟子,让他扶持着自己,前往皇宫。
当浮丘伯来到厚德殿的时候,皇帝的心情还不错,正有说有笑的跟吕禄聊着什么,看到浮丘伯前来,刘长开心的上前扶持,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浮丘公,你是不知道啊,国内的这些侯,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啊,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我只是揍了他们一顿而已,他们本来也达不到被处死的地步,不过是流放,非要去找阿母我让他们别找死,他们居然觉得我是在恐吓他们,还准备给我来个先斩后奏,这下可好,王恬启家里那套盔甲被拉了出来,直接以谋反罪来治,我都无法插手”
“这又是何必呢?我阿母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就想不明白呢?那平州侯,他阿父也是跟随了吕家很久的老人了,这下可好,爵位和宗族都没了”
浮丘伯轻轻摇着头,“陛下若是详细的调查,就会发现,所有犯事的君侯,都不是当初开国的那一批,而是他们的子嗣,只是因为他们自幼生活在富贵之中,心里并不将底层的百姓当作与自己一般的人他们会下意识的认为,陛下与太后,乃至群臣,都是这样的想法,在他们的认知里,一万个百姓,也比不上他们一个人的性命。”
“故而陛下要为了灾民来治他们的罪的时候,他们就会很不解,就去找太后来相助。”
“他们却不知,无论是太后还是群臣,又或者陛下,都是知道民间疾苦的,不像他们那样将百姓视作粪土故而,陛下看不透他们的想法,而他们当然也看不透您的想法。”
刘长对着一旁的吕禄说道:“看,还是得浮丘公啊,他这么一说,我什么都能理解,哪里像朝中那些钝舌头,说了半天,我都听不懂在讲什么”
浮丘伯说起了自己前来的原因,“我按着陛下的吩咐,已经惩治了那些罪儒,我令他们前往尚方帮衬。”
刘长有些不理解,“这算是什么惩治呢?”
“陛下,这是让他们将功补过,不出半年,陛下就能明白他们的作用,若是到时候陛下觉得不满意,再下令惩治他们,不过是多等半年,有何不可呢?”
刘长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随即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浮丘伯的手,“对了,我这还有一件事,需要您的帮助!
”
“请陛下吩咐。”
“孔雀王给我写了上奏,向我诉苦,希望我能派一些年轻的儒生前往孔雀,与当地的学者辩论,传播儒家的思想,您帮我找一批年轻的,身体健壮的,能打的儒生吧!”
浮丘伯有些狐疑的问道:“孔雀王是准备在国内设学教化??”
“这厮在孔雀是已经身败名裂了,那边的贵族压根就不听他的话,几次出行还遇到了袭击嗯,不是很致命,但是很恶心,我就不与您详细的说了,反正他是想要在孔雀推广儒家的学问,来取代原先的思想”
“那边原先的思想是什么样的呢?”
“这您还是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