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手里有些脏。”
那之后的日子,真正平静而安宁,四阿哥手里的差事越来越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陪着妻儿,八阿哥心无旁骛地为父亲办差,累得夜里穿着衣裳就睡,还依旧拼命地做事,总算赢得皇帝和大臣的连连赞赏。十四阿哥则跟着皇阿玛同出同进,行围打猎,俨然太子一般的待遇,其他人各司其职,转眼日子就入了腊月。
而这一年,皇帝仍旧要派皇子或宗室子弟前往驻军之地慰问将士,往年都是八阿哥带几个兄弟去,这一年却没八阿哥什么事儿,早早就许下十三阿哥,让胤祥与额驸富察傅纪一道去办差。
要知道,虽说是慰问将士,其中还有许多事要做,譬如解决当地的问题,整理后汇报朝廷,譬如带去朝廷的旨意,调动那里的人员。八阿哥接连做了几年,各处都有他的人脉,如今突然断了,另派十三阿哥前往,也不晓得十三阿哥这一趟会带去多少震荡,兴许来回一趟,八阿哥苦心经营几年的脉络就被阻断了。
眼下他们兄弟几个,手里都没有兵权,这是唯一能和军队牵扯关系的事,可八阿哥的心血,好像不得皇帝待见,换言之他之后行事,也要更加小心。
腊八过后,兄弟们聚在八贝勒府,八福晋来应个景后就离了,他们喝酒围炉,十阿哥见十四闷闷不乐,在桌下踢了九阿哥一脚,胤禟抬眸看脸色,唇边勾出一抹冷笑,便夹了一筷子涮羊肉送到十四碗里,说道:“听说十三这次领差事,是四哥极力向皇阿玛保荐,还不惜让德妃娘娘帮着说了几句话。胤禵,你虽说跟着八哥去过,可还没正经接什么差事独当一面,你可是和四哥一个娘胎里出来得,四哥这样是不是太偏心了。”
胤禵把一筷子羊肉囫囵塞进嘴里,正是大口吃肉的年纪,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却张口答九阿哥的话,结果半天也不知道他说什么,可咽下去后胤禵自顾自涮肉,没再重复刚才的话。
九阿哥和十阿哥面面相觑,八阿哥则暗暗怨他们太多嘴,笑着岔开话题,把这顿饭算吃下去了。
饭后,十四要踩着点儿先行回宫,九阿哥十阿哥没有约束还烫了壶酒换地方继续喝。胤禩这才知道,老九老十意图挑唆十四和四阿哥的关系,他端着酒杯久久不语,担心这事儿不可靠,可又觉得这么做,也不见得真不好。
胤禵带着几分微醺回宫,年末应酬多,完颜氏也不敢说他,只是提醒:“额娘时不时要叫我们过去见人,你这几天少喝点酒才好。”
十四只是闷闷不乐地嗯了声,什么话也没说。
小儿子这边不高兴,岚琪尚未察觉,眼下正满心等待着小宸儿临盆,前几日又收到温宪来函,知道她们母女平安,心里一直乐呵呵的。
皇帝则三天两头来催她准备出门的事,就等着女儿一朝分娩,他便要带岚琪南下,朝廷上已经预备着出巡的事,这一次轻车简行,随扈的人马并不多,诸皇子中尚未点名何人扈从,但早早就有风声透出来,太子已确定将随行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