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姐姐,那我们就先散了。”那些娘娘们,虽然答应芳贵妃绝不会出去说,可一个个离开时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一眼韩越柔,像是一把把利锥反反复复地刺进她的胸膛。
方才还为了自己,不惜在芳贵妃面前下跪苦苦哀求的季千叶,此刻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与那些陆续离开的妃嫔含笑致意,那么从容优雅,即便她赢了满盘棋,也没有露出半分骄傲,像是融进她骨子里的,天生就是个赢家。
她在做梦吗,她是经历了一场噩梦吗,韩越柔只觉得心口剧痛,几乎能呕出一口血来。
“来人,送二小姐去凤仪宫,皇后娘娘一定很想见侄女。”芳贵妃气势威严,一面走到定山面前,怒色道,“看在千叶的份上,本宫不再追究这件事,出了这道门,就不再与我相干。但愿驸马好自为之,往后谨慎言行,莫再叫人轻易近了身,纵然你有非凡武功,也躲不过蛇蝎心肠。”
定山躬身不语,不多久宫人便来带韩越柔去凤仪宫,此刻的国舅府二小姐,失魂落魄脑中一片空白,她多想像昨天揪着母亲那般冲上去找千叶拼命,可她有什么资格,她勾引了别人的丈夫,自己亲口承认的。
见韩越柔被带走,芳贵妃便命定山与千叶离宫,之后的事她不会再管,而定山看着千叶走上前,朝芳贵妃福了福道:“今日的事,多谢娘娘相助,答应娘娘的事,我也会尽快去做,还请娘娘放心。”
那韩越柔一走,芳贵妃也卸下凌厉之势,叹了一声笑道:“那我也等你的好消息,千叶,祥泰的事就拜托你了。”
她们言语之间,方才的纠葛仿佛已烟消云散,芳贵妃一辈子经历那么多的事,天天都在算计里过,这点小事真真不值得她在乎。芳贵妃带着宫女款款而去,一时偏殿里就剩下千叶和定山,便见棉花在门前探头探脑,小声道:“公主,咱们也走吧。”
千叶漠然从定山身前走过,到了门前见定山还没跟上,她忽然呵斥了一声:“不走吗?”
定山恍然回过神,跟上了她。
同样一条路,定山已经陪着千叶走过无数次,可千叶依旧记得第一次走出去时的感觉。那时候定山就在她的身后,她从此有了依靠,那时候千叶就已经认定,自己嫁了个好男人。
一晃眼,做夫妻两年多,更有了可爱的初初,一心同体为着将来而努力着,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不堪的事。而千叶丝毫没有顾忌定山的感受,把他连同韩越柔一起算进去,让他一个堂堂男子在后宫妃嫔的面前,丢尽颜面。
本来,韩越柔拿着春药去祸害定山,被动的男人什么也没做错,千叶也不会为了定山伸手摸人家额头就气到不顾一切地想要报复,报复韩越柔也罢,她绝不可能报复定山。可她恨的是,这个人在朝堂上一言不发,恨的是事情都这样了,他还对韩越柔说什么你毕竟是个女子,保全一分名声也好。刚才站在门外,连芳贵妃都苦笑了。
千叶越想越气,忽然停下来,狠狠地瞪着梁定山,她有一肚子的怒气想要冲他发泄,可她不想像个泼妇似的一哭二闹,吵架能解决什么,大喊大叫能解决什么呢,必须让他有个能记住一辈子的教训,不然他下次可能又这样了。人人都有缺陷,千叶身上也有,偏偏这个梁定山,专在这种事上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