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姨娘们见夫人出来,正要上前来关心韩继业的伤情,可是韩夫人铁青着脸色,眼中的怒意叫人不寒而栗,也不知是谁惹到了她。姨娘们都是极有眼色的人,纷纷沉默不语垂首立在一旁,而不多久她们就看到韩越柔脚步滞涩地走出来,一时都明白,二小姐在宫里那么久不回家,惹怒了她的亲娘。
虽说韩夫人与皇后姑嫂和睦十分亲昵,但韩夫人毕竟也有尊严,她是这家的女主人,并不是皇后的奴才,可皇后却总是对她呼来喝去,把她生养的儿女当自己的骨肉。虽然韩夫人也盼着儿子能有一天得到这天下,可在那之前,她对皇后的怨念只会增加不会减少。上一回为了出嫁的事,她知道女儿对自己生了异心,便猜想是皇后趁虚而入,挑唆母女不和。
回到正院里,韩夫人终于停下了脚步,慢慢等待韩越柔跟上来,她冷冷笑道:“这院子里是有吃人的老虎吗,你走得这么慢,是你哥哥伤了腿脚,你的腿也断了吗?”
韩越柔急匆匆跟上前,可是母亲的手忽然在眼前闪过,等她听见风声感觉到脸颊刺痛,重重地一巴掌已经打下来,她一个踉跄撞在门上,惊恐万状地看着母亲。
“我怀胎十月生下你,吃了多少苦才把你抚养成人,她没有养过你一天,她不过是你父亲的妹妹,可如今在你眼里,只当我死了是吗?”韩夫人逼近女儿,“我疼你,宠爱你,就是为了让你这样帮着外人忤逆我?你以为我没有向你父亲说情为你选般配的人婚嫁吗,你以为是我要逼着自己的女儿,去给人做继室当后娘吗?好啊,从此你就去做皇后的女儿,让她给你公主的名分,从此我们断了母女之情,我只当我的女儿死了。”
“娘……不是的。”韩越柔又惊又怕,抓着母亲的裙摆哭泣道,“女儿只是想在宫里冷静一段日子,只是……”
“那么多天,我来见你你也躲着。”韩夫人亦是眼中含泪,“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多少年来我什么辛苦都不怕,盼着你们出息,盼着你们好,结果呢?”
韩越柔彷徨的看着母亲,想说话却哭得噎住了咽喉,可母亲冷漠地背过了身去,说道:“既然回来了,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走出家门半步。还有,别去你哥哥面前挑唆,你若敢胡言乱语再让他误会我……”
后面的话,韩夫人没说下去,也许是对着女儿终究舍不得,又或许是太狠了连她自己也说不出口。她在这个家几十年滴水不漏,纵然老爷姬妾成群也从未乱过半分,又怎会掌控不了女儿的人生,或许骨肉亲情对她而言,本不过是骄傲尊严,所以伤不得半分。
同样是一个家,千叶回到神山侯府,立刻就被家人团团围住,这里不会有人互相指责互相抱怨,只有对每一个家人的关心呵护。
千叶额头上的伤虽然不重,但看上去怕是要留疤痕,二娘千叮万嘱一定要小心伺候伤口,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得知千叶从山坡上滚下去,眉头几乎纠成一团,她是怕千叶万一有身孕,这样滚下去,孩子必然难保,还是头一回庆幸千叶没有身孕。
等千叶洗漱干净,二娘小心翼翼为她上药,楚歌也换了干净衣裳,带了几瓶药过来看她。千叶从镜子里看见楚歌,朝她甜甜地一笑,可让千叶震惊的是,楚歌竟然也对着她笑了。
千叶猛地转过来确认楚歌的笑容,二娘急道:“别乱动,我差点戳到你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