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燕窝粥,是少夫人吩咐,要您当宵夜的。”丫鬟端来了热粥,说道,“清火润肺,要您一定吃下去。”
“放着吧,我一会儿吃。”闵延仕道,“你们也可以歇着去,我这里不用人。”
众人领命,询问是否要将房内烛火熄灭后,便纷纷离开。
待房门关上,闵延仕松了口气,走到桌边看了眼燕窝粥,虽感激韵之的体贴,可他实在没有胃口,想看几眼书,又定不下心来,只能自行将蜡烛一盏一盏吹灭,留下最后一点火光,就重重倒在了床榻上。
一切归于宁静,闵延仕闻到了淡淡的清香,是韵之平日里用的香,他早已记住了这清甜的气息。
如今闭上眼,他已经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韵之的模样,清晰地看见她的笑容,但这一切却让闵延仕惶恐,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对妻子究竟是什么感情。
但韵之清清楚楚地说过,期待自己有喜欢上她的那一天,期待着他们彼此两情相悦的爱意。
可闵延仕却害怕,怕自己仅仅是渐渐习惯,渐渐熟悉,害怕他只是贪图和韵之在一起的轻松愉悦,害怕他永远也无法回报韵之的真情实意。
扪心自问,是不是还幻想着和言扶意的感情,闵延仕总算能毫不犹豫地告诉自己,他早就放下了。
翻过身,他下意识地小心一些,怕惊醒身边的人,直到看见空荡荡的床铺,才愣住了。
身体的意识,比他的心更早地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人,闵延仕疲倦地闭上眼睛,没来由地想起了那一晚,韵之贴着自己的身体,要他拍拍才能睡。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开了,闵延仕半梦半醒,便道:“把燕窝粥拿走吧,我没有胃口。”
却传来妻子的声音:“那我吃了,我正觉得饿了。”
闵延仕怔然,再一个激灵起身来,见绯彤点亮了蜡烛,再从她家小姐身上取下风衣。
韵之则端起碗,吃了两大勺燕窝粥,一面扭头看向丈夫,问:“你真的不吃了吗,要不要分你一口?”
“怎么回来了?”闵延仕醒过神,站了起来,“不是说好了,在家里住一晚?”
韵之说:“可我太想你,怎么也不能安心,我还害怕母亲她趁我不在,给你床边塞通房丫头,我就回来了。”
绯彤在边上抱着风衣说:“奴婢可是睡着了,又被拖回来呢,公子,您下回还是跟着少夫人一道回去吧。”
她说着,打了个哈欠,就去门外找小丫头端热水来供小姐洗漱。
闵延仕道:“你也太胡闹,大半夜地回来,若是惊动了祖母她们,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吓着了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