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翠珠进门来,打断了叔嫂二人的话,满面担心地说:“从闵家传来的消息,姑爷他昨夜烂醉,半夜呕吐不止,着了风寒,今日便高烧起来,都往宫里请太医了。”
扶意不禁揪心,而平珒在一旁说:“昨晚我在喜宴上看见了,姐夫他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我心里正担心呢。”
“平珒,你先回去吧。”扶意一时顾不得弟弟,要香橼和翠珠为她梳头换衣裳,她要去见奶奶和姑姑。
二人小心侍奉着,香橼担心地问:“这样一来,姑爷如何回门,且要躺上两天吧?难道让我们姑娘,自己一个人回门?”
扶意已是心烦意乱,那闵延仕为什么喝得烂醉,不知道的人只当是旁人闹的,知道的人,这会子若是镕哥哥在家里,怕是要打到门上去了,闵延仕他必定是故意的。
此时此刻,闵家前院也正摆宴答谢宾客,且要有三日的热闹,可新郎官却是病倒了。
宫里的太医赶来看过后,向家里老夫人、夫人们禀告:“公子脾虚内湿外感风寒,又兼连日疲倦,需静养数日方可大安,自然……”
闵夫人着急地问:“如何?”
太医一笑:“公子新婚燕尔,且要禁房事。”
闵夫人转身瞥了眼韵之,冷声道:“这是自然。”
待太医离去,下人们送走老夫人,屋子里顿时空了不少,但里里外外站着的,都是韵之从娘家带来的下人,闵夫人看着心里便窝火。
只见闵初霖从门外进来,说是父亲找母亲去接待贵客,眼见母亲面上的怒意,便趁势道:“我还当公爵府送来什么了不得的下人,原来就是这样伺候的,你们该不是只伺候你们家姑娘,不伺候我哥哥吧?这屋子里烧着炭,满床的棉被,怎么就能把他冻着了?”
昨日涵之已经教导过家里来的下人,再不许随便接这家姑娘的话,由她嘴皮子翻出天去,也不要搭理她。
果然闵初霖一圈挑唆下来,没人理睬她,她很是气不过,摘下哥哥额头上的帕子,就往绯彤脸上摔,骂道:“没眼色的下贱东西,还不给我哥哥换冰帕子来?”
绯彤忍气吞声,从地上捡起帕子,却被闵初霖赶来一脚踩住了她的手,骂道:“蠢东西,你家主子用地上捡起来的脏帕子?你们祝家,都是怎么教规矩的?”
韵之见绯彤被欺负,冲上来就推开闵初霖,闵初霖眼见她上钩,立刻矫情地往地上一坐,哭着说:“娘,我嫂嫂又要打我,娘……”
韵之气得浑身颤抖,可闵夫人比她还要生气,待要发作,只见韵之的奶娘上前来,拽过绯彤重重扇了两巴掌,摁着她一起跪在闵夫人跟前,说道:“夫人莫要生气,这小蹄子不会照顾人,待奴婢狠狠责罚她,请您放心,之后奴婢们会寸步不离地伺候公子,再不敢让公子着凉。”
闵夫人见这情形,把心里的火气压下几分,新娘子还要回门,若是闹翻了,又或打了她,祝家必然要来兴师问罪。待回过门,正正经经成了这家的媳妇,她就不信关起门来,还摆弄不了这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