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人都如此乖顺了,还有谁再敢触萧瑾的霉头?
这回出门,一则是为了看看年关将近,京城里头可有什么乱子,二则也是为了见一见这些“努力干活”的进士们。
前者因为京兆尹忠于职守,未曾出过纰漏。至于后者么……萧瑾看了一眼一边施粥一边抹着眼泪的进士,颇感无语。
这人看着都三十好几了,怎么是个施个粥还哭了起来?
情绪这般饱满吗?
“这些人怎么回事?”萧瑾问。
“圣上不妨听听。”冯慨之笑而不解,只带着萧瑾凑近了一些,刚好听到七旬老人佝偻着身子,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诉苦: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老伴儿自前年没了之后,就只剩下我这么一个孤家寡人。”
“什么?你问我有我儿女?儿女自是有的,一个长子,两个女儿,我与老伴儿含辛茹苦地将他们拉扯大,给他们置办了房子,田产,又看着他们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原先其乐融融,直到我跟我老伴儿走不动路,赚不了钱,那几个便一下子没了良心,嫌我体弱多病,不愿接过去养。”
“我这岁数也没几年好活的了,过一天是一天吧。好在官府施粥送米,这个冬天也不难熬。”
老汉说完之后还咳了几声,咳得动静极大,他对面的人生怕他直接咳过去了,赶忙给他拍背顺气,帮着骂他那没良心的子女,还正义感十足的表示:
“如此不孝之人,该状告衙门将他们抓紧去。”
老汉道:“儿女都是债,便是他们不好也不能将他们抓进去。若他们进去了,那他们一家又该何去何从?我都是半截身子埋土里的人,何必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