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庆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两人皆苦笑着欠身道:“殿下请直言!”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坚持制度原则的做法我更是赞赏,我首先把你们定位为大隋的股肱之臣。”
两人大喜,一起施礼,“多谢殿下!”
杨元庆一摆手,打断了他们,“虽说是这样,但你们的做法却让我极为不满!”
杨元庆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语气十分严厉,“我虽然违反制度,未经刑部定罪便杀了县令,这是不对,但你们有没有劝过我?或者当面指出过我的不对,如果我不听劝谏,那么你们被迫无奈而辞职,确实是情理之中,我也无话可说,可你们没有这样做,我还在路上,你们便叫嚷着要辞职了,作为一介堂堂相国,就这么轻率做出决定吗?连最起码的劝谏都没有,就用辞职来逼我,你们不觉得这有点过分吗?”
崔君素和杨师道脸上都露出羞愧之色,杨师道更有一点无地自容,站起身深深施礼,“这都是微臣的轻率,考虑问题不周,崔相国辞职也是微臣上门去劝他,微臣负有主要责任,愿接受殿下处罚。”
崔君素也起身谢罪,“这和杨相国劝我没有关系,是微臣不够谨言慎行,微臣愿意领罪!”
杨元庆又坐了下来,两人的诚恳认错终于使他心中不满完全消失了,他便点了点头,“本来是处罚你们,但我又怕朝臣以为我杨元庆不肯纳谏,所以处罚就免了,我只希望你们记住一点,我有错,你们尽管来劝谏,如果我坚决不改,那么你们再提辞职,我也无话可说,不管怎么样,必须要给我一次纳谏的机会。”
两人的心蓦地松了下来,这件事终于过去了,他们一起深深行礼,“多谢殿下教诲,微臣谨记!”
“好吧!这件事就不用再提,请你们两位相国和杜相国一起商议如果管理好义仓,集思广益,拿出最好的方案。”
“遵命!”
两人又行一礼,一起退了下去。
杨元庆也长长松了口气,这件事终于过去了,这时,他见裴青松在门口探头探脑,便问道:“有什么事吗?”
“殿下,卑职有一件事要禀报。”
“什么事?”
“今天上午,整个朝廷官员都在议论一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一句话提醒了杨元庆,今天早晨他来晋阳宫,一路上见官员们都在三五成群地议论着什么,见他到来,立刻不谈了,让他有点奇怪,还本想问裴青松,却被杨师道和崔君素二人打断了。
“你倒提醒了我,今天我也看见不少人在议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禀殿下,是张冀北今天上午被囚车押解而来,当时卑职也正好在场……”
裴青松便将早晨发生在晋阳宫门口之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杨元庆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听着,一直听完,他才冷冷问道:“他真是在喊我杨元庆卸磨杀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