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听这对你是否正确。
【这一切是否值得?】
我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
她们来到了医疗部的入口,sharp已经等在了那里,准备去陪她换药。
少女并没有和之前那样嘀咕着特权,因为再如何强调博士的偏向,他们的实力毋庸置疑:博士之前在罗德岛内部也出了事情,她现在每次去医疗部检查,都必须要跟着一名以上的精英干员保证安全。
那本是一次所有人习以为常的医疗检查,她走在走廊里,与一位刚刚接到医疗部的重症感染病患者的擦肩而过,穿着修女服的美丽病患原本只是恍惚的挣扎和亦步亦趋的跟随,直到她看见了博士。
那一刻的年轻女性口中忽然迸发出极为剧烈的哭喊,她开始尖叫,挣扎,崩溃推搡扔开自己面前的药物和针剂,安抚她已经用了太大的力气,华法琳去调配强力的镇定剂,所以没有人注意到那一刻博士的身边空无一人——
你们要对我做什么!你们要给我吃的是什么!?……不,你们拿来,我会吃药的,我全都会吃的,你们不要碰她,你们不要去拿着这些东西去碰她!!!
放过她!!!
女郎的声音已经只能被形容为凄厉的非人尖啸,她冲破束缚以一种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恐怖速度扑到了博士的身上,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把博士当成幻梦中折磨她的对象撕裂她的躯体,目眦欲裂几欲窒息,可她只是抱着博士把她死死按在自己的怀里,像是怀抱着什么终于回归她臂弯深处的珍宝。
她在哭,也在笑,修女被尖利的哭喊撕裂的喉咙只能发出沙哑的呜咽,但她抱住博士的那一刻,却是在努力清唱着无人听懂的诡秘歌谣。
不要哭,不要哭,我亲爱的。
我还在,我一直在。
无论何时,无论深渊还是大海,我们始终同在……
她的手指穿过博士的发丝,抚摸她的长发与脆弱的后颈,安抚幼童一般轻声歌唱着。
那本该是个充满温馨的怀抱,若是女郎的指尖没有划破博士的衣服几乎要穿透她手臂的骨骼与血肉,若是修女的手臂没有几乎快要勒断博士的肋骨和呼吸,那应该是个怀抱。
最后靠着一管远超正常浓度的镇定剂,他们得以从修女的手臂中解放他们被折腾的鲜血淋漓的指挥官;华法琳几乎快要被那远超浓度的馥郁血香折磨得精神崩溃,好在崩溃的不止她一个,罗德岛内部响起警告的时候几条走廊之外的misery毫不顾及地用源石技艺挑选了物理意义的最短途。
抱住奄奄一息的指挥官将她送往重症手术病房的时候,这素来脾气温和的精英干员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表情。
——没人会怀疑,如果不是因为misery的理智足够强大到压住不合时宜的萨卡兹本能,那么下一秒他会不顾任何人的阻拦直接把罪魁祸首当场切成碎片。
不要怪她,鲨鱼病得很严重。
博士的手臂被修女的手指穿透了血肉险些直接捏断了骨骼,她的动作变得前所未有的轻柔,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让包扎好的伤口重新渗出艳丽的血色,misery主动伸出手托住指挥官无力伸出的双手,她的手臂此时失去了最基础的掌控能力,甚至连抬手的动作也极难完成——他直接握住她垂放在膝上的手,忠诚谨慎的干员一向是最习惯维持上下级距离的那一个,鲜少如此冒犯的触碰她,这应当是第一次。
萨卡兹满是粗糙老茧和伤痕的宽大手掌握住她的手,惊异于那纤细轻盈的陌生触感,即使此刻她已经不会用力,掌心能够感受到的仍然只能称得上是一瓣花瓣落入其中的力度。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忧心忡忡的眼,博士在努力替那个犯罪者辩解,口吻透着连他也完全无法理解的熟稔与怜惜。
为什么?
她的干员就站在这里,他快要被吓死了,也要被吓疯了,而她现在却要说……不要怪那个凶手?
misery抿起嘴唇。
——他忽然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委屈……与嫉妒。
萨卡兹看着那只被自己纳入掌心的手掌,她如今的伤势连动一动手指也很勉强,于是男人粗糙的拇指缓慢摩挲着她手背的肌肤,以一种过分沉稳冷静的语气说:
您不能连迁怒的余地也不留给我。
【您不能当着我的面,如此明目张胆的偏心一个伤害您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