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他们,精英干员的权限总是很高。
“像是罗德岛的‘特权阶级’。”
沃尔珀的红发少女偷偷摸摸小声和博士抱怨的时候,脸上其实并没有多少嫉恨的表情,更多是抱怨,是羡慕,是写在脸上的好奇与向往,于是博士便也跟着笑着问道:“是看中了什么东西但是权限不足吗?安洁莉娜如果有什么东西的话,可以走我的权限。”
“哎呀。”少女跺了跺脚,有些嗔怪的看着博士。“不是说这个呀。”
才不是说这个呀。
她试探着去触碰博士的手指,隔着手套,肌肤与温度便不再那么真实,但是抓住她手指的少女仍然露出了欢喜而羞怯的微笑,安洁莉娜稍微加快了一点步子,让自己靠在了博士的肩膀旁边。
一个足够让少女怦然心动的亲密距离。
她抬起头打量着博士掩藏在兜帽之下的侧脸,低声问道:“只有我们两个偷偷聊哦您其实有点……不是很想接触精英干员的吧?”
博士并没有立刻回答,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附近,这才看向安洁莉娜,很平静地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安洁莉娜咬了咬嘴唇。
“他们想让您想起来一些东西,但不是全部,是他们现在需要的那一部分,而您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不知道需要想起来什么,于是就开始顺着他们的要求去做了。”
她不一定是能想起来,只是能做到。
可是记忆,感情,心,哪里是能允许理性挑挑拣拣选择使用的存在?
博士伸手摸了摸少女柔软的头发。
“不要和别人说这个……特别是他们。”
少女露出有些紧张的表情:“因为会给您造成困扰吗?”
“不是的,安洁莉娜。”她转过头来,少女看见她兜帽下毫无血色的苍白肌肤和露出的一点微笑的笑弧,她看不见对方的眼睛,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能从博士的声音里清晰辨认出安抚与偏爱的味道,这偏爱第一次没有给那些精英干员们而是交给了她,可是少女却并没有感觉到多么庆幸。
“我只是没有忘记我是为什么被唤醒的。”
如果可以的话,安洁莉娜希望不要在这种地方得到这份特殊待遇。
因为这往往代表着博士下意识觉得自己的反驳是错的,她的理性否决了这一部分,并准备继续按着原来的步伐走下去。
可是……可是,这充其量只能称作【正确的选择】,但是博士自己呢?
这对她不公平。
“正是过去的记忆在不断提醒我,感染者也和普通人一样,期望着美好的未来。我不知道博士有着怎样的过去,但我会和你一起找回来。”
少女不安的注视着她。
“博士,记忆是很重要的呀。”
她在努力用自己的心去说服博士,“不能想起来,却要做到过去的你才能做到的事情,这唯独对你是不公平的。”
少女只觉得自己理由充分,可是博士却和她说:“我想起来全部,也许才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
憎恨与恐惧,怀疑与痛苦。
正因为失去了过往,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才能如此平静地对待自己。
可安洁莉娜微微鼓着脸扭过头去,摆明了不想听她替别人辩解。
少女的恋心本就是不需要理性和规则支配的东西,她只知道什么是不需要理由的偏爱,不知道什么是纯粹的正确。
我不要听这对别人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