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中听的话,他向来是在脑子里过一遍就扔了。

那趟火车开到边境的灿市停下来,沈泽棠花了近乎一半的积蓄买了门票,玩遍了当地。路上遇到戴着斗笠的南亚姑娘,穿着着银饰的彝族姑娘,都笑眯眯和他问好。沈泽棠也笑着回应,脚步轻快。

在这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放松。

中午在街头的露台摊头吃了碗面,一个采了茶叶回来的老农问他能不能同桌。这人一脸的络腮胡子,身穿布衣服,脚上一双鞋还破了个洞,姿态倒潇洒。

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又不能拒绝人家,只好点点头。

“一个人出远门?”

沈泽棠应了声,低头挑起一大团面,“吸溜”一声吞到肚子里。

“和家里人吵架了?”老人家笑嘻嘻问。

他了然的模样让沈泽棠颇为诧异,皱起眉,瞅着他。老农却拍着大腿笑起来,把空了的碗往桌上一掼,转身就朝巷子里奔去。

老板追过来,硬要逼着他给钱。沈泽棠只好付了两人份,这才意识到被人耍了,几步追出去。他这脚力可不是盖的,在下一个路口就把那老家伙堵住。

心里想,沈泽帆说得没错,这外面的人啊,心眼儿忒坏。

本来那几毛钱他也不放在眼里,但这么把他当傻子耍,哪行?

“还钱!”

约莫是他的模样太愣,这人都笑了,喘着气,摇摇头:“不跟你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