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太太沉吟了一会,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冲善桐一笑,“按理这话也不该问你,不过你们在京城的亲戚是实在太少了。听说家里定了是二少爷承爵,这大少爷夫妻……”
善桐也没想到真有这么快就被人看中了,回心一想,也觉得自己家这门亲事虽然毛病不少,但优点也很明显。桂太太作为主母如何,在座各位主母恐怕都要嗤之以鼻,但有一个这样的亲家母又是舒心的。只是这换宗子的事也的确是难以解释,因此只得含糊道,“大哥性子野,只喜欢打仗,对官场上的事没有什么兴趣,大嫂也随他。现在两人都分出去过活了……”
石太太连连点头,便不再问了,只是支颐沉吟起来,当然这样大事,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话赶话就定下来,善桐也就不再多说,大家又说一会话,便各自分手回家。
回到家中时,已经是近晚饭时分,含沁已经下值回来了,澡都洗过,正在上房里等他们呢。桂太太和善桐换了衣服,也就出来一道吃饭。才坐下来桂太太就气哼哼地道,“都是什么人!没一个好东西,那个马大人今年都五十多岁了,我听着都觉得恶心!以后你不许和他们往来!”
这话是冲着善桐说的,善桐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含沁忙问了个究竟,得知内里,也不禁蹙眉道,“确实是怪不落忍的。唉,不过京里就是这样,这一帮子混账王八蛋文官闲了没事,不是——”
他看了妻子和婶婶一眼,便没往下说,桂太太接连摆手,“快别说了,我听了直反胃!”
想了想,又道,“这样人家出来的,家世再好也不要!我好好一个含春,可不能给带坏了。你看像今天林家那个三媳妇,好可怜!大着肚子呢,话里话外,少爷花心成什么样子,一个接一个往屋里搂人。要是在西北,她能受这样的气?给提拔一个通房都算是贤惠到十二万分了!京城风气,实在太坏!”
她脾气激动,接连又抱怨了几句,也没注意别人脸色,倒是善桐看着含沁面上微微一沉,心下却有几分纳罕。她压住不想,便又和桂太太商量,“今天石太太……”
桂太太对石太太印象倒还是可以的,因笑道,“没想到这边才说几句话,那边就有了效用。好,如是她们有意,现成不是你大舅母传话,就是阁老太太那边露口风,我们再从容打听她们家底细、家教。”
又这边低头盘算了起来,善桐由得她自言自语,自己问含沁,“你说这舅母也就罢了,我看她是两边敷衍,两边都不得罪,这石家怎么也看着像是和林家更亲近一点。说起来,他们家还是堂伯的老下属呢!”
含沁耸肩道,“现在京里大概分了三派,坐山观火的,誓死反对的,锐意改革的。石家估计土地多,因此和林家走得近点,也算是介于坐山观火和誓死反对之间吧。反正彼此都是沾亲带故,去不去都有理由,阁老府那边也不可能把人都限制得太死,反而大家离心。”
善桐便又好奇问,“那都有谁是誓死反对,谁是锐意改革呢?”
“文臣焦阁老打头,勋戚牛家、林家打头,全是不赞同的。别的不是看热闹就是暧昧。”含沁说。“至于改革派嘛,你堂伯父孤臣一个,现在似乎还没人站在他这一边呢。”
这下连桂太太都被吸引过注意力,她抬起头有几分迷茫地道,“这……他一个人闹腾得起来吗?可别过上几年就是人亡政息,什么热闹都成了过眼的云烟了。”
一时又有点庆幸,“这还好是没说他们家的闺女——”
桂太太今天怎么说也维护了她,善桐就是想笑都没笑,她一本正经地咳嗽了一声,说,“现在热闹就好,两三天后她们家也请客呢,且看看都来些什么客人吧。只盼着要比马太太那种人,要更能上得台面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enjoy!
昨天又只睡了三小时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