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国公说的是你,蕙娘说的却是咱们,透了亲近,国公听了心里也舒畅,他道,“这也不难,其实十五凤主大半都见过你了。当时在仲白世子之位彻底坐稳之前,有些借着同仁堂掌柜的名义来过,还有些这几年陆陆续续也都有上门相见,或是私下观察。你日后是要做鸾台会魁首的人,他们能不慎重考虑?顶上的人再怎么强势,事情也要下面的人做,十五凤主要有泰半不支持你上位,族里不给这个魁首位那也是有说法的。”
考虑的结果,自是觉得蕙娘的表现,强于权季青,也强于别的可能人选了。难怪良国公如此淡定自若,原来前缘是埋伏在了这里。蕙娘心里,竟有些古怪的熨帖:这几年来,她多半只有绞尽脑汁为人铺路的份,这种被人照顾、干得好处的事,已有许久都没落到她头上了。
怨不得都说这人丁兴旺是福气呢,就算也免不得勾心斗角,这有人照拂的感觉,的确颇为不错……
良国公细察蕙娘表情,也十分满意,他笑了,“明白就好,这一次到承德,我不能跟着去,你相机行事,谨记为日后多打伏笔。眼前利益,能争也可以争一点,却不必和你小叔闹得太不愉快。世赟此人,面冷心热,你把他一双儿女带来,很好,他心里还是念你的情的。我们也无谓把这份情给埋没了去。你道是么?”
蕙娘颔首道,“您说得是,我明白该怎做的。”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此次会议,肯定也不止是争权夺利那么简单,对日后鸾台会行事主旨,还是有一定的影响。有些事若要我表态,没爹指导,我不敢乱说乱动,只怕怠慢良机。若爹信得过我,不妨给我几字真言,我也好揣摩行事。”
良国公望了她一眼,深深地点了点头,道,“好,这一问,问得好。”
他压低了嗓音,一字一句地道,“我们国公府的行事主旨,就四个字——夺会,灭兵!”
说到最后两字时,话中肃杀之气大盛,一时间竟大有金戈铁马之意。蕙娘竟也有些热血上涌:摆明了老大、老三都不中用,权季青那性子也不可能再上位了,鸾台会魁首的位置,就算一开始是良国公占据,他能当几年?到末了,这个组织终究还是要落到她手里。更别说国公府摆明另有计划,将来若婷娘上位,灭了权族私兵,将来登上大宝的,难说是哪家血脉!
权力,一向都是最好的□。蕙娘虽很少表露出来,但她从不否认,她也有一定的权力。她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女性,有时,她心头也有野心的影子。
而鸾台会的能量,足以令任何人心动,她也不过是个俗人,又怎能例外呢?
仿佛是为了让她更了解日后的荣光,更明白日后的好处,良国公瞅她一眼,又压低了声音,慎重道,“你婆母、祖母年纪都大了,才具也不如你,我这个身份,很多事也办得不方便,很多话更不好说。这几年,宝印暂且还由你教养,你务必好生谨慎调教,千万不能让他和他爹学坏了,明白吗?”
蕙娘心中再跳,她起身垂手肃容道,“爹的吩咐,媳妇敢不谨记在心?”
两翁媳交换了一个眼神,许多话,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