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闻高阳公主转述李贞的原话,房玄龄古井不波的脸上也出现了丝复杂的神色,脸皮子抽动了好一阵子之后,长出了口气道:有劳公主费心了。
公公,此事高阳公主还想着再说些什么,可房玄龄却已别过了头去,对着长子房遗直吩咐道:遗直,明日一早到尚书台为为父告了病假罢。话音一落,也不待房遗直应承,便蹒跚地沿着门廊走进了后堂之中去了,只留下房家老幼堆在大门处发着愣
贞观十九年三月十四日,原本只是普通的一天,可因着房家谋逆案一事,这一天便被赋予了相当重要的意义,尽管太子殿下有令谕,辰时正牌才议事,可不到辰时,该来的文武大员早都到齐了,便是没资格参与议事的官员们也都挤在了东宫的大门外,等候着消息,再加上闻讯赶来凑热闹的京师百姓,登时便是人山人海,生生将春华门外的小广场挤得个水泄不通,闹得把守东宫的那帮子卫士们全都精神紧张,人人全神戒备,唯恐生出甚大乱子。
辰时已经过了,显德殿里已是挤满了留京的大员们,不单两大辅政大臣到了,四位参政的亲王也全都到齐了,独独不见李贞这个监国太子露面,一众官员虽是各怀心思,可久等之下,却也不免烦躁了起来,各自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瞎议论了起来,一时间满大殿里尽是嘤嘤嗡嗡的声响,就跟千只苍蝇在齐声歌唱一般噪杂。
太子殿下该不会是昨夜操劳过度,这会儿起不来了罢,唉,这可如何是好?蜀王李愔捅了捅站在身边的魏王李泰,故作忧虑地叨絮了一句,偏生那嗓音倒是不小,足以令身边所有的大臣们都听得清楚。
哦?哈哈哈魏王李泰哪会听不出那所谓的操劳过度是啥意思,更知晓面前这个喜欢扮粗人的六弟是故意在搅事呢,然则李泰却依旧不管不顾地爆笑了起来,一边的李恪虽没笑出声来,可也是莞尔了一番,至于边上几位重臣则表情不一老萧同志是黑着脸哼了一声,诸遂良则假装没听到,脸色虽尚属正常,然则耳尖却不由地红了起来,至于其它那些个侍郎一级的官员们,则有的笑,有的怒,有的装糊涂,神情百态,不一而足,原本就乱的场面登时便更乱了几分。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耻!纪王李慎虽胆小,却不怎么怕李愔,又有心巴结李贞,此时见李愔出言不逊,立马冷哼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却不曾想李愔不干了,一把揪住李慎的胸衣,恶狠狠地道:小屁孩,说啥呢?嗯,作死么!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李慎没想到李愔竟然敢当殿撒野,登时便吓坏了,一双无力的手不住地拍打着李愔,用快哭将出来的嗓音嚷了起来。
李愔本就存心闹事,逮住了李慎这么个出头的傻鸟,哪肯就此放了手,自是唯恐天下不乱地挥起拳头便打算给李慎来上一记狠的,最好让李慎就此大哭大闹起来,彻底将今日的议事搅乱了方好,然则李愔的算盘打得虽好,可惜却没能实现,就在他刚挥起拳头的那一霎那,突觉手腕一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疼传来,不由地哎呀一声惨呼了起来,再一看,一身朝服的太子李贞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一只如同大铁钳般的手正捏着自己的胳膊呢。
啊,太子殿下,我等兄弟是闹着玩呢,呵呵,闹着玩的呢。李愔敢跟别人装浑,却最怕李贞,此时见李贞不怒自威的样子,登时就软了下来,口中陪着笑地告饶不已。
是么,本宫是否也可以跟六哥闹着玩上一回呢?李贞冷笑了一声,接着断喝道:还不放开尔的手!
啊,是,是,是。李愔哪敢跟李贞较劲,一迭声地应着,紧赶着便松开了拽住李慎胸衣的手。
哼。李贞冷哼了一声,放过了李愔,拍了拍看傻了眼的李慎,这才大步走到前墀正中的大位上落了座。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直到李贞入了座,一起子朝臣们这才醒过了神来,各自躬身行礼不迭。
李贞环视了一下众朝臣,接着虚抬了下手,缓缓地说道:免了,今日请诸爱卿前来,只议一事,那便是有人状告房相谋逆一案,诸爱卿尽可畅所欲言,本宫听着便是。
兹体事大,诸朝臣虽都各有定见,然则谁也不肯先行表态,大殿里一时间竟静了下来,唯有一股子诡异的气息在盘旋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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