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请,快请。”屋利啜愣了好一阵子,率先醒过了神来,一迭声地道着“请”字,丝毫也不顾及那帮子权贵们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
“这……”那名千户长面色一黯,低着头道:“大帅,唐使言明要大帅出营相见。”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了,大帅绝不可出营,让他滚!”脾气暴躁的摄舍提敦啜族长舍利设朵两撇小胡子一翘,恨恨地嚷道:“要战便战,我大突厥汗国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是啊,是啊,哪有使节如此放肆的,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大帅出营去见一个小小的使节。”
“没错,是这个理。”
……
一帮子本就没甚主意的权贵们见舍利设朵出了头,自是纷纷出言附和,浑然忘了先前不知该如何应对三国联军进逼的窘态,大国的架子倒是端将出来了,只不过是不是合时宜,那就只有老天才晓得了。
一片叫嚣声中,老成持重的都利埃斯设瞅了眼默默不语的屋利啜,一拈胸前的白须,一副沉稳的样子道:“屋利啜贤侄,唐使既然来了,就见上一见好了,有甚事回头再商议也不迟。”
“都利埃斯老哥说得是,贤侄就去见见好了,也不差这么点时间的。”胡陆屋阙啜的族长达拉提耶紧跟着也应声附和了一句。
所谓的脸面是要靠实力来维持的,就如今西突厥这般破落的样子,哪还有颜面可言,一见那帮子没头脑的权贵们,还在边上喋喋不休,屋利啜心里头直发苦,实是懒得再多费口舌去瞎扯淡,无言地对着两位老族长点了点头,默默不语地走出了大帐,接过亲卫递过来的马缰绳,翻身上了马,领着三十余骑亲卫便冲出了营门,向着停在远处的数十骑来者迎了过去。
“老夫便是屋利啜,不知唐使如何称呼?”屋利啜纵马来到近前,先是看了眼停在远处的三国联军军阵,而后缓步纵马上前,对着其中一名身着唐军制式明光铠的青年将军拱手为礼,用不怎么熟练的汉语很是勉强地说道。
“某越王府长史莫离是也,久闻老将军威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幸会了。”莫离微微一笑,用流利的突厥通用语很是客气地说道。
“嘶。”屋利啜乃是汗庭的老将了,对于大唐官制颇为了解,一听来者是越王府的长史,登时便倒吸了口凉气,无他,李贞既然将自个儿王府中的第一高官都派了出来,很显然,西突厥此番要想过关只怕是不易了,又怎不由得屋利啜不心惊肉跳的,默默了好一阵子之后,屋利啜这才拱手道:“久仰了,不知莫使节此来何意?可有甚需要老朽效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