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说着,渀佛对这件事十分不屑:“因为你是上代阁主于长空的儿子。”
郭敖身子震了震,大叫道:“胡说!胡说!就算是又怎样?我照样悟出了春水剑法,我照样是靠自己的努力坐上了华音阁主的位子!”
秋璇笑着举起了一根手指:“证据一,仲君跟九姑都说过了,你的春水剑法并不是你悟出的,只不过你不肯承认而已。”
郭敖猛然闭上了嘴。他的剑法还是抄袭的?不,错了,九姑错了,姬云裳也错了,秋璇也一定是错了!
错了的人该死!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阵强烈的厌恶之情,他恨恨地看了秋璇一眼,他实在沒想到,这么风礀卓绝的一个人,竟然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他必须帮她纠正,这是他的义务。
想到这里,郭敖的神色渐渐冷静下來。
秋璇却沒发觉他心绪的波动,竖起了第二根手指:“证据二,你现在败了,败得很惨,败得一无所有了。能真正觉悟春水剑法的人,绝不会败得这么厉害。”
郭敖心底更怒,他此时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舀他的失败來讽刺他,就算是秋璇也不行!
他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秋璇道:“错的不是你,应该是我。我本就应该想到,一个时期,只有一个人能领悟真正的春水剑法的。他既然已经领悟了,你所领悟的,就一定是假的。”
郭敖道:“他?”他忽然对秋璇口中的“他”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一抹笑意从秋璇的腮上兴起,淡淡地晕出一个梨涡來:“他是我第一个带进铜室石道中去的人,但当他得知我是带他來学习春水剑法的时候,他大笑着走了出去,连一眼都未曾看那本简春水亲笔写的剑谱。他告诉我,他早就领悟了春水剑法的精髓,他还告诉我,真正的春水剑法,是绝不可能从那本剑谱上学到的。我本來还不相信,因为无论于长空还是之前的阁主,都是看了这本剑谱后才领悟出春水剑法的,所以我又带你进去了。但看了你所领悟的春水剑法后,我才明白,他说的是对的。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世间所有的规矩,似乎都不是为他设。”
她眼睛中泛出一丝彩光,照进郭敖的双目中,他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妒意。因为他这一生中,从未有任何人为他露出过这种神光。
秋璇。
这个唯一沒有背叛过他的人,竟然还带别人进过那个密室!
这个对一切都不屑于顾的女子,竟然对另一个人露出了如此爱慕的神色!
难道在另一个战场上,他也是如此惨败着的么?
他开口,声音竟是一片沙哑:“他是谁?”
秋璇微笑:“你应该知道他的。你所有的光荣与尊严,不过是他暂寄在你这里的而已。”
郭敖怔了怔,但那个孤傲的影子倏然贯满了他的心房。
----一个月,这是我给你的时间。
郭敖的心猛烈跳了起來,他咬牙道:“卓王孙?”
秋璇轻轻拍手,道:“你果然是个聪明孩子。我给你那串石虎瞳珠,便是想要你看看他的威仪。可惜你们沒有打起來,否则你会被狠狠揍一顿的。”
她笑着:“那样对你有好处,看你现在,简直一无是处,我看就欠一顿狠揍。”
郭敖脚步一阵踉跄,几乎站立不住。
他能做华音阁主,原來只是因为他是于长空的儿子。
就算如此,还是别人让着他,他才能做上。
郭敖嘴角涌起了一阵苦涩的笑容。
他的剑法是假的,地位是假的,荣耀是假的,他还有什么是真的么?
他看着秋璇,一动不动。
他曾是那么相信这个女子,在决战的前夕,像个虔诚的信徒一样祈求她给予的勇气,但她却用这些荒唐的话來欺骗他,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凭什么?
就凭他喜欢她么?
看來他是太纵容她了。他太过纵容仲君,纵容步剑尘,纵容柏雍,纵容李清愁,纵容韩青主,所以他们想背叛他,就背叛他;想伤害他,就伤害他;想欺骗他,就欺骗他;想羞辱他,就羞辱他!
他们忘了,无敌的只有郭敖一个人,他们是在郭敖的翼护下才有这种种权力啊,他们忘了是郭敖无私的奉献,才使他们拥有这一切的么?
什么卓王孙,什么姬云裳、崇轩,纵然天下无敌又怎样?谁有郭敖这样一颗无私为大众的心?他们为什么不谅解他的苦衷与奉献呢?
郭敖忽然仰天狂笑了起來。
所有的一切,都是错误的,都在他无私的奉献面前忘记了虔诚。他们应该付出代价。
秋璇皱起了眉头,厌恶道:“你鬼笑什么?”
郭敖霍然低头,笑声顿时哑住:“你该知道,我喜欢你。”
他跨步,慢慢向秋璇走了过來。及地的长袍在地上发出沙沙轻响,金色的文藻绣满长袍每一个角落,都在灯火映照下发出粼粼的幽光。
他阴沉的脸色也被摇曳的金光映得阴晴不定。
郭敖的声音就跟他的目光一样冰冷:“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始,我就觉得你那么特别,冥冥中似乎有种温暖从你的心底发出,萦系在我身上。我极力地讨好你,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一切是那么的有趣。”
他的脚步重重踏下:“你的谎言并不能改变一件事实,那就是我才是这里的主宰!我要你用你的身体认清楚这一点,那也许会让你好好铭记住,彻底洗清你所有的错误。”
秋璇看着他双目中的疯狂,也禁不住惊惶起來,道:“你……你要做什么?”
郭敖冷冷道:“我要你扫除心灵上的浮尘,清楚地认识到,你心底的英雄,是我!”
逼近,高大的阴影将秋璇笼罩。秋璇怒道:“你疯了!”
郭敖冷笑在脸颊上挑起:“我沒有疯,疯的是这个世界,竟然蒙蔽了如此纯洁的心灵。追随我,你才会看清楚这世界的真实。”
秋璇怒道:“快些滚开,你难道不知道我是……”然而她后边的几个字再也说不出來----她颈侧的穴道已被郭敖点住。
郭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轻蔑:“我知道你是谁,华音阁的公主,天生注定要受宠的女儿。可是你现在还能呼唤谁呢?这里是虚生白月宫,绝沒有外人能进入,那三个死老头也是再不会出现了,而你的两只怪虫,也只有靠声音能唤醒,但你试试看现在还能呼叫出声么?”
秋璇眼中一片骇然,她往后退了几步,尽力张了张口,却已发不出声音。
郭敖伸出手,轻轻拾起她披散的长发,眼中的柔情却显得有些残忍:“为什么要拒绝?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么?”
他一步步进逼,秋璇一步步后退,最终被他逼到冰冷的墙角。
他一把抓住秋璇的手,将她的手腕牢牢按在墙上,然后身子整个压了上去。
秋璇厌恶的将脸转开,郭敖却故意追逐着她,在她耳边轻轻道:“你们说得沒错,我比不上我的父亲。他有过两个女人,一个就是我的妈妈。一个孱弱的女人,不能保护我,也不能保护自己,受尽了这个世界的**。我同情她,但却无法尊敬她,想起她受辱的样子,我就痛苦得全身发抖!”
他似乎完全沉浸入自己的悲伤中,声音都有些嘶哑,片刻,他顿了顿,爱怜地伸出手去,抚摩秋璇的脸颊,继续道:“第二个,就是华音阁的仲君,姬云裳。虽然我恨她,但我知道这才是完美的女人。她是如此强大、高贵、不容谛视……至少,能庇护她的孩子,让他们幸福,让他们不受欺凌!所以我发誓,我以后的妻子,也要和她一样。”
郭敖在她耳边诉说,手却顺着她的腮,向她的胸前滑去:“直到遇到了你,我知道你就是我要寻找的。你不会像边青衡那样,为我的地位而接近我----因为你不在乎;也不会像红姑娘那样,在敌人的胁迫下利用我----因为沒有人能胁迫你。所以……”
郭敖突然抬起头,目光怔怔的盯在秋璇脸上,一字字道:“我要你追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