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老祖宗起得晚了些,简单吃了些午饭后便开始收拾准备,依着时辰,柳氏来松龄院里迎她。
老祖宗今日按品着装,穿得端庄沉稳,霖哥儿松开方妈妈的手,快步扑到老祖宗怀中。
柳氏笑着要抱开他:“哥儿莫弄乱了老祖宗的衣服。”
“不打紧的,”老祖宗拦住了柳氏,抱着霖哥儿亲了亲,“衣服嘛,一会儿整一整就妥帖了。”
时辰不早了,老祖宗放开了霖哥儿,一面扶着柳氏的手往外走,一面与楚维琳道:“碧纱橱里的小桌上,我让人准备了些新鲜点心,都是霖哥儿喜欢的,你等下拿给他吃。”
楚维琳笑着应了。
送了柳氏和老祖宗出门,楚维琳才回来,到了碧纱橱里一看,小桌上有一个乌木盒子。
打开一看,里头不是什么点心,而是一张张的纸。
楚维琳取出一张看了一眼,目光倏然一紧,又往下翻了几张,心跳不由快了起来。
里头的全是田契、地契、库房册子,但凡是捏在老祖宗手中的家产,她都放在了盒子里。
老祖宗可还没有糊涂到会把这些东西与点心弄混了的时候,回忆起昨夜老祖宗的那一番话,楚维琳越发觉得不安。
可她更清楚,老祖宗是个做事很有章法的人,既然是老祖宗要交给她,自然是有老祖宗的道理,这么一想,便也就按捺住不安的心情,把盒子先收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府中的花灯一一点亮,火树银花,瞧着也是好看。
如今府中孩子们多,见了这等场面,越发热闹些。
一家人聚在一起用了团圆饭,各房也就准备散了。
楚伦歆瞧出楚维琳有些心神不宁,笑着道:“可是担心老祖宗?今儿个宫中设宴,她少不得要饮几杯,若是吃多了酒,大抵就在宫中歇了。你莫要担心。”
楚维琳浅浅笑了笑,张了张嘴,却不晓得怎么说那些田契地契的事情。
楚伦歆见她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正要再安慰些什么,就听见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涂氏正和常郁晚说话,听见那纷杂脚步声,她皱了皱眉头,见那人影越发近了,刚想训斥几句,一想到如今是分府过了,她一个分房出去的太太,何必再管这府里的下人规矩,便干脆闭了嘴。
来的是个婆子,楚维琳瞧着有些眼生,那婆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到了主子们跟前,两腿一软,根本站不稳身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常恒翰的眉宇皱了皱,沉声道:“成何体统!”
那婆子浑身一颤,面色廖白,连忙双手扑地磕下头去,结结巴巴道:“不、不好了,宫里、宫里刚刚传了信来,说是、说是老祖宗不行了。”
“什么话!”徐氏噌得一声站起来,指着那婆子道,“把话说明白了!”
婆子越发慌张,翻来覆去还是这么几句。
徐氏赶忙让人去把传信的迎了进来。
常恒翰认得那人,是慈惠宫里的一位公公,他赶忙问了几句。
“出了些意外,不仅仅是贵府老祖宗,小皇子也受了牵连,今儿个进宫的各位贵人,如今都在宫里,具体的,杂家也说不上来,太后娘娘吩咐杂家来传信,杂家便来了。”
众人只觉得脑袋发懵,面面相窥。
常恒翰又试着问了几句,那公公却不肯吐露细节,几个兄弟都是在官场上打滚了数年的精明人,心中顿时有了些猜测。
宫里所谓的意外,恐怕是牵扯了一些天家事情,在和棺定论之前,谁敢胡乱说话?贵人们留在宫里,这事儿怕是小不了了。
但对常家人来说,此刻更是关心老祖宗的状况。
常恒翰当机立断,与常恒淼一道备了马车往宫门方向去。
楚伦歆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楚维琳的手,楚维琳胸口发闷,满脑子都是昨夜老祖宗的那些话。
今日宫里会出事,老祖宗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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