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喜欢的是园子里的景色,看这布置,就是一天四季都不重样,各有各的味道。
她没有回屋里歇息,而是坐在了秋千上。
“好像一下子就年轻了,”金老太太道,“以前啊,家里也有一座,一个个臭小子,恨不能荡得飞起来,我就在底下抬头看,看得心惊胆颤,就怕他们抓不稳摔下来……”
温宴陪着金老太太。
黑檀儿被抢了好位子,蹲在地上看了老太太一阵子,还是默默走开了。
它不和老太太抢秋千。
白日长,霍以骁回来时,天色还亮。
温宴起身走过来,冲霍以骁笑了笑,轻声说:“老太太可能想单独与骁爷说会儿话。”
霍以骁颔首。
他走上去,扶住秋千,问:“您想荡秋千?”
“老了,害怕荡,怕这颗心啊噗通噗通跳得越来越快,”金老太太顿了顿,又道,“可是,人嘛,总会越来越老,又想着,现在不荡,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勇气了。”
霍以骁抿了抿唇。
老太太话里有话,他知道。
“我扶着您,”他道,“就像小时候您扶着我一样。”
霍以骁推得很轻,秋千前后微晃,幅度很小。
金老太太坐在上头,脊背慢慢放松下来:“以骁,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我也犹犹豫豫着,怕我说多了、管多了,你厌烦我,往后再不肯与我说话了……”
霍以骁应了声,道:“以前说不定是,现在不会了,阿宴唠叨。”
金老太太笑了起来,笑得很开怀。
比起直接答应她什么,怕媳妇唠叨这样的说法,让金老太太更踏实一些。
曾嬷嬷的担心固然有道理,可金老太太还是想说一说,哪怕以骁怨她,依旧想说。
因为,她能为这个孩子做的事情,真的很少。
深吸了一口气,金老太太道:“以骁,你始终得认祖归宗。”
身后,推秋千的动作停下来了。
金老太太握紧了秋千架子,道:“你得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