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钦载婉言拒绝,本就不喜应酬, 又有押送粮草的职责在身,李钦载不敢沾酒,怕出事。
最后李钦载连城门都没进, 与粮队一同在城外驻营。
至于督粮官钱益和他的副将安谨之, 李钦载特意注意了一下。
安谨之表现正常, 是下属对上司的样子, 恭敬有礼,情商在线。或许背地里比钱益更鄙视李钦载, 可人家表面功夫做得足呀。
钱益仍然是那副倨傲冷漠的样子,跟李钦载的和颜悦色比起来,钱益反而更像上司。
没关系, 李钦载胸怀博大,脑海里自动把他设定成一个屁。
蒲州城的三千石粮草已交付, 粮队的规模更庞大了。
近二十天的行程,从新年走到了开春。李钦载这一路走得欲仙欲死, 当粮队到达登州时,天气都已经有了几分春天的暖意。
从长安出发的一万援军比李钦载的粮队早三天到达登州。
此时登州城内已是旌旗飘展, 万马齐喑,城外港口的一百余艘战舰整装待发,全军不包括民夫和乡练,共计一万四千余人。
一万多人都在等李钦载的粮草。
将粮队安排在登州城外驻营,李钦载佩上腰牌和告身文书,匆匆入城。
熊津道行军大总管孙仁师的帅帐就设在登州刺史府,门前将士查验了腰牌和告身后, 李钦载缓步走入刺史府内。
孙仁师正在大堂办公,李钦载踏进前院便感到一股战场的杀意扑面而来,空气凝滞且紧张,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 背着红翎信匣的斥候进进出出,不时夹杂着刺史府外将士们集结开拔的整齐脚步声。
李钦载莫名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
两辈子第一次离战争如此近。
明明还未开战,空气里却仿佛带着一股子难闻的铁锈和血腥混杂而成的味道,李钦载瞬间联想到前世的屠宰场。
定了定神,李钦载保持镇静继续往前走,走进大堂,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将披甲端坐书案后,正埋头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