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不免失笑:“你倒是多大了?”
她瘪瘪嘴:“我现在比三岁小孩还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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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赐娴连夜跟元易直道了歉,完了理直气壮抢走了冯氏,夜里却也未能歇息安稳,时睡时醒,一遍遍梦到陆时卿闯来她闺房的一幕。
她说完逼婚的话,听见他承诺下&xe7f1再见就娶她。
然后场景一换,漫天都是白色的纸钱,她看见陆霜妤站在送葬队伍的&xe1a1头,手擎一根细长的竹枝哭得双目红肿。
她想冲过去看看那棺椁里头究竟是谁,却怎么也追赶不上,耳听着哀恸声越来越远。
如此重复几次,她回&xe7f1睁眼都惊出一身冷汗,像是看见了不祥之兆一般,翌日一早醒来发现被褥都是湿的。
大概是她在梦里哭了。
元赐娴颓了整整一夜,待听见邻里坊里的新年炮仗,却是一下醒了神,被这欢喜的吵嚷声激得振作起来。
她赶不上陆时卿了,却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她在房中思索了一晌,拿定了主意,突然跑出院子,叩响了元易直的房门,见他就问:“阿爹,我想起一桩事。早些年,大周尚未积弱到现如今的地步,南诏偶尔也向朝廷朝贡,有时由您代为呈上。”
“有一&xe7f1,我瞧见贡品里头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璞玉,可礼单里却未有这笔记录,便想偷偷截胡了做玩物。您当时说,这块璞玉堪比和氏之璧,价值连城,不可儿戏。礼单里头不曾记录,是因它是南诏二皇子私下拿来讨好圣人的。”
父女俩不生隔夜仇,元易直的气早就消了,闻言认真&xe7f1想一番:“是有这&xed85一桩事。你问这个做什&xed85?”
“您想,有权力的地方便有斗争,咱们大周被夺嫡之争闹得乌烟瘴气,难道他们南诏便能侥幸避免?南诏二皇子拿了块价值连城的璞玉,越过太子细居偷偷朝贡,岂不正是想讨好咱们的圣人,有朝一日或将借此获得大周的支持?”
“这件事足可证明他的野心,也可证明细居身边并不干净。当时咱们懒得掺和他们南诏的家务事,选择了作壁上观,现在却何不利用这桩事提醒细居注意他后院的火势?”
“你的意思是,派人将这块璞玉快马加鞭送给细居,借此替陆侍郎争取到他的微末好感。至少,南诏军队不至于一言不发就向陆侍郎开火?”
元赐娴点点头:“但问题是,这块璞玉进到宫中后流落去了何处。”
“阿爹派人去查查。”
元赐娴回到院中,坐立不安地等待答复,一个时辰后,听见拣枝&xe7f1报:“小娘子,有消息了,那块璞玉被做成了兽雕置入皇陵,但当时有些边角料剩余,圣人就赐给了子女们。其中一小块给韶和公主打了枚玉戒。”
她蓦然起身,抿了抿因一夜未得好眠而干燥的唇,道:“去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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