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自在地清咳一声,眼里蕴满了笑,反手把手里的铜板又倒回钱匣里。
“不要钱了?”
巴虎起身去车里拎罐子,摆手道:“我给掌柜的打白工。”
蜜娘勾了勾嘴角,再看其其格和吉雅,兄妹俩迅速转过头,手紧紧捂住腰间的荷包,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还以为你们今年不来了。”巷子里走出三五个妇人,后面还跟着小跑的孩子,“从入冬了我们几乎天天打发孩子来看,只有这些了?你们明年还来吧?”
“有人去家里买走了三坛子,刚开张又有人搬走了一坛子,你们再来晚点就卖完了。”蜜娘起身招呼,“至于明年,要是有没卖完的就拉到都城来,去家里买的人多了就不过来了。”
“那我买两罐,不对,买三罐。”说话的妇人只带了一个罐子,让巴虎再给她拿两个。还没轮到的人闲着逗逗孩子,有人问蜜娘她家住在哪儿。
“瓦湖,离瓦湖不远的一个村,也是最靠东的一个村。”
“我知道,迁徙回来时最先经过的人居住的地方嘛。那你们就在迁徙队伍的最前面了?这个好找,明年去找你买新鲜的。”小阿嫂把罐子递给巴虎,“我只要一罐。”
买了三罐两罐的听了有些后悔,夏天的时候蜂蜜可招虫了,滴到桌子上忘了擦,一会儿的时间就爬了密密麻麻的蚂蚁。
“不想买那么多的可以退回来,我给你们退钱。”蜂蜜不愁卖,蜜娘也不勉强她们,“你们的街坊邻居可还有要买的?劳你们回去说一声,一年也就卖这一次,马上卖完了我们就要回去了。”
没一会儿巷子里就出来了不少人,摊子被围住,街上路过的人见了也匆忙跑过来,踮脚探头问:“卖的啥啊?蜂蜜?甜的?通肠子的?那我也买点。”
随着坛子里的蜂蜜逐渐减少,围着摊子的人都急着递钱,要不是巴虎长得壮,摊子都要给掀了。
“卖完了,别挤了,坛子见底了。”巴虎大声喊,他忙出了一身的汗。
“什么时候还来?”有不知情的问。
“没了没了,一年就这一次。”巷子里出来的妇人说,她见坛子里还挂着厚厚一层蜜,心生歪主意:“天也挺冷的,我家里还烧了两壶水,要不我提来涮涮坛子,让他们这些没买到的也尝尝味儿,暖暖身。”
蜜娘摆手,让巴虎把坛子搬回车里,“我也有用,蜜水和黄油一起揉面,蒸出来的馒头又甜又有嚼劲。还能在烤羊腿的时候刷两层蜜水,烤出来的羊腿不焦,颜色红棕油亮,味道不错,我家的孩子都爱吃。”蜂蜜不止泡水,还能做菜做饭,知道的人越多,以后她的蜂蜜越受欢迎。
“我们走了。”巴虎已经把马车掉过头,招呼三个孩子上车,已经过了晌,他着急去吃饭。
在酒楼里吃了盘用酸果子做的焖羊肉,其其格和吉雅都爱吃,出了酒楼巴虎就赶车去买干果,鲜果更是拿筐装,山梨山萘都倒在车板上。再去买了布买了帽子,去银楼里给蜜娘买了珠钗和耳坠子。其其格见她娘带金闪闪的耳坠好看,也扎了两个耳洞,当场就带了一对小小的银耳钉。
“扎了耳洞冬天就不能出去玩了,遇风就冻肿。”蜜娘用布巾给她包住头。
其其格连连点头,只要能带好看的坠子,她不怕疼不怕冻,“娘,等你戴耳坠戴厌了,能不能送给我?”
“以后爹给你买。”巴虎在外面说,“你娘的东西都是她的,你不能拿。”
其其格应的飞快,还追问什么时候给她买。
“明年。”巴虎含糊回答,他怎么有个这么爱臭美的闺女?人不大,讲究还不少。出门要戴上她的小银镯,带的荷包要跟衣裳的颜色相配,吃饭要去酒楼,见她娘戴耳坠,她也眼馋。
怎么美怎么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