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都城,蜜娘很满意,其其格和吉雅也满意,之后再去都城买粮买碱,就只有巴虎一个人,前一天的满意过了个夜便消了九分。出门的时候娘三个还在睡,问还要买什么,没一个正经应答的。最后的一分满意也消失在茫茫白雾里。
人的口粮和牲畜的口粮拉回来入了库,就该宰牛准备明年夏天吃的风干牛肉,六头牛身上扒下来的牛油堆了三桶,蜜娘搬了火炉子在院子里,在空旷的地方熬牛油,油腻又喷香。
熬了半天的牛油,她熏的没了胃口,又想起了辣乎乎的番椒。锅里还剩大概一碗的牛油没地儿装,她背着巴虎掏了把番椒出来,趁着油还烫丢了番椒进去,呛鼻又火辣的味道立马唤醒了味觉。
等巴虎闻着味儿一手血跑进来,蜜娘已经洗了锅准备炖牛骨了。
“怎么了?”她装傻。
“你用番椒炒菜了。”他肯定。
“没有呀,我只是用番椒炸了碗牛油,你不是担心我会辣坏肠胃,以后我用辣油炒菜就不那么辣了。”蜜娘把洗干净的牛骨头沿着锅边滑到锅底,锅里似乎还泛着辣味,她突然想起阿斯尔做的酸汤鱼,如果再加两个番椒,滋味肯定更好。
“你有没有买酸菜?”她突然问。
巴虎转身往外走,“买了。”她在阿斯尔家喜欢吃酸鱼酸菜,他怎么会不买酸菜回来。
新鲜的牛肉只是在牛骨汤里烫熟就很好吃,熬牛骨的时候蜜娘就在灶房里切牛肉和萝卜,牛骨汤变了色倒萝卜进去,牛肉她切了一盆就罢手了,忙了半天有些累,要是不够吃到时候再切。
天色半昏,牛肉都挂进屋里,剥下来的牛皮泡在染缸里,外面血乎乎的土撒上牛羊马骆驼的粪便,等明年开春了又是一块儿种萝卜的好地。
晚上所有的人围一桌吃饭,桌子中间门是咕噜冒泡的牛骨汤,桌上有牛肉有菌子,每人面前是一碟韭花酱。
“开动啊,累了一天了。”一年也就宰牛这一天,能逮着牛肉吃到饱。
其他人吃的兴起,蜜娘有些意兴阑珊,眼睛不住往灶台上凝固的辣牛油瞟,她想了想,起身拿了一家四口带艾吉玛一起吃饭时用的小铁锅,“巴虎,给我舀点牛骨汤起来。”
见其他人顿住,她笑着解释:“我口重,想吃点辣,你们又吃不成,我单独分一锅。”不是嫌弃他们。
巴虎看了看她,拿湿抹布垫着端起大铁锅,小铁锅支到火炉子上,舀了汤和萝卜,伸手问:“是放辣油还是番椒?”
“辣油吧。”不是怕拉肚子,是怕煮的番椒没油炸的味儿正。
两勺微红的牛油一下锅,辣味就出来了。
“阿嚏——”有人背过身打个喷嚏,“我去把门开着。”
汤越咕噜辣味越重,但时间门久了慢慢也适应了,巴虎给烫了两盘子牛肉,肉熟了就把小铁锅端放在她面前,大铁锅挪回火炉,招呼道:“我们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