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今天是林容深妈妈的忌日,我想过去看看。”
简庭似乎也这才记起什么,他想了想说:“你还是别去看了,听容深说你又怀孕了,还下着大雪了,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我说:“你告诉我地址,我想去看看。”
简庭叹了一口气,说:“你怎么这么能够折腾?”
不过他还是将地址给了我。
之后,我一个人下楼去附近的店铺买了钱纸香烛便拦了一辆车去简庭给我的地址,可到达那里后,我以为会是墓园,可是并不是,而是接近城边的一处荒山野岭,那荒山上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就草都很少,只有一座孤坟伫立在那里,看上去莫名有一种苍凉之感。
我还从来没有来过这边,我站在林容深妈妈的墓碑前,看到墓碑上的字,发现,上面只写林容深之母,并没有出现林海鑫的名字。
可见这座墓并不是林海鑫所立,而是林容深。
墓碑上有一束鲜艳的百合,大约放了有好几个小时了,花朵上已经堆满了雪,可花的模样却还保持得很新鲜。
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我和林容深的妈妈没见过面,也不熟,只能蹲下身,为她将墓碑上的雪全都扫开,然后为摆上一些贡品,摆上钱纸香烛。
之后便长久的蹲在那里凝视着这块经历了好多年风霜的墓碑,我想了想,最终还是轻轻开口说:“阿姨,您好,我是莱莱,容深的妻子。”
墓碑前一片寂静无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总让人有种背脊发凉之感,可我没有停下话,而是继续说:“我知道您不认识我,但我想您应该认识谭秀琴吧?”
墓碑上林容深他妈妈的遗照虽然已经被风霜染得几乎有些看不清了,可是从轮廓上还是不难看出,林容深的妈妈,是一位气质上佳的女人。
林容深和他眉目有些相似。
我缓慢的往地下扔着钱纸,迎着风声低头继续说:“我今天来,我并不是要和您炫耀什么,而是想代表我妈真心实意的和您说一句对不起,希望您能够接受也能够释怀,更加也能够……”
说到这里,我觉得要她原谅,未免太不近人情,也太苛刻了,我们根本无权要求她的原谅,话停顿到一半,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笑着说:“好了,我没什么话要和您说了,来这里只是想亲口告诉您,您有孙子了,孩子现在才一个月大,以后一定会很健康的长大,到时候我会把孩子亲自带来给您见见,那个时候他大约就知道喊奶奶了,您会不会高兴一点?”
周边均是风雪声,我也知道她不可能会回答,只能无赖的笑了笑,给林容深的妈妈敬了一杯酒。
之后我虽然没有什么话好对她说,可也并不急于离开,只是想着反正没多少事情,便陪着他妈妈在那里坐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惧怕,反而心很宁静,莫名有种安全之感。
就这样不知不觉,我从上午十点左右,一直坐到下午三点,发现风雪越来越大了,而我身体上的体温越来越凉了,这才拍了了拍身上的风雪,和林容深的妈妈说了一句再见,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走的时候,我还回头看了一眼,林容深母亲的墓碑,仍旧长久立在那里,没有丝毫改变,很快,大雪越发大,将那荒山上唯一的墓碑给严严实实的掩埋住,让人根本找不到,一眼看过去,全都是雾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