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侧身避开,眼神平静无波:“你真以为,你那干爷爷会来救你?而不是……派人灭口?”
他在高禄面前缓缓踱步,对周文下令:“松绑。搬张椅子,唤医官来。”
周林迟疑:“……大人?”
陆铮鼻音一沉:“嗯?”
“……是!大人!”周林不敢再言,急命校尉解下高禄,将他按在椅上。
高禄喘息着,恶狠狠瞪视:“姓陆的……少……少来这套,惺惺作态……咱家……不吃这套!”
陆铮发出一声嗤笑“呵!你只不过一小喽啰,招不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在诏狱! 我想你那高公公此刻应该正着急与你撇清干系!”话语刚落,陆铮骤然厉喝“你凭什么认为高起潜会来救你?真当我北镇抚司是你东厂摇尾乞怜的狗?”
此时医官恰好匆匆赶来,给陆铮行礼后便开始给皮开肉绽的高禄上药。
陆铮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行至门口时,脚步微顿,冰冷的话语落在身后“给你一刻钟,是生是死,由你自己决定!”说完,身影便消失在了天字二号房门外廊道。
一盏茶的功夫,理刑百户周林便匆匆赶到陆铮值房,时间已到寅时初刻,距早朝仅余一个时辰了。“大人,高禄任不肯招!”周文面色凝重,抱拳请罪,“属下无能 !还请大人责罚!”
陆铮一摆手,神色沉静:“无妨。高禄死咬不松口,本官早有所料。招或不招,皆是死路一条;若招,反累及家小。”他略一停顿,决然道,“……罢了。备妥账册罪证,本官即刻进宫面圣。”
“是,大人”周林躬身行礼后,快步走出值房。
值房内,陆铮疲惫地靠上太师椅。一夜劳顿,便是铁打的身躯也难支撑。“当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他心中暗叹,“竟能网住温体仁这等明末巨奸!”思绪翻涌间,温体仁构陷袁崇焕、排挤钱龙锡的往事清晰浮现——正是此人,加剧了崇祯帝对文臣武将的猜忌。
袁督师冤死,辽东军心崩坏,大明国运由此急转直下。“欲挽大明倾颓,便从袁崇焕、温体仁这等关键人物着手吧!”陆铮强打精神,“温体仁此番恐难脱身,但仍需加意盯防。”
此时,周林携一木质文书箱复入:“大人,罪证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