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草帽烧完后,火开始发芽

“你要用‘记忆’去说服他们?”

“不是说服。”我扯了下嘴角,“是播种。”

我让戌土接通农业舱广播系统,调取一段尘封的录像——那是我父亲,在地球最后一代自动化农场里,蹲在泥地旁,手把手教我埋种。

镜头晃得厉害,声音沙哑,背景还有机械牛犁地的轰鸣。

“儿子,种地不怕慢,就怕你不信它能活。”

画面一转,是蚯蚓灯点亮那夜。

戌土站在影铸池边,敲地三下,灯光忽明忽暗,终于稳住节奏,像一颗心脏重新跳动。

再切到烽燧传令骑离去的背影。

他没留下名字,只把最后一块电池塞进供能槽,转身走进风沙,再也没有回头。

这段影像没有解说,没有煽情,只有环境音,只有心跳,只有泥土翻动的声音,只有风吹过铁皮棚屋的呜咽。

我把这段“生长记忆”注入千灯引路使的频率循环中。

下一秒,全基地的应急灯开始同步闪烁。

不是警报的急促红光,而是缓慢的、有节奏的明暗交替,像呼吸,像脉搏,像春雨落在干涸的土地上。

每一盏灯亮起时,都携带一段无声的记忆——

一个孩子捧着幼苗笑出酒窝;

一位老人在日历上画圈标记播种日;

常曦第一次看到番茄结果时,指尖轻轻碰了碰那抹红,像触碰火焰。

这些曾被标记为【情感冗余】的数据,如今成了最锋利的钥匙。

七分钟后,奇迹发生。七分钟后,奇迹发生。

第一个摘下头盔的是个赤壤巡逻员,编号K-07,我曾在一次能源巡检时见过他。

他站在东区三号炉的输能接口前,手在控制面板上悬了足足十秒,像是在对抗某种刻入骨髓的禁令。

然后——他猛地扯下密封头盔,露出一张被辐射纹路爬满却依旧年轻的面孔。

“我……我想看看麦子怎么长。”他的声音沙哑得像锈铁摩擦,可每一个字都砸进寂静的空气里,激起涟漪。

下一瞬,他将随身储能包强行接入主供能管道。

蓝白色的能量流轰然贯通,监测屏上的功率曲线猛地一跳,稳住了!

不是叛乱,不是投降。是回应。

第二人、第三人紧随其后。

有人解绑了战术背包里的微型聚变芯,有人直接切断个人维生系统的冗余供电,把最后一丝能量注入网络。

他们不再看指令,不再等命令,而是抬头望着穹顶——那里,千灯引路使的光脉正缓缓起伏,像一片沉默却汹涌的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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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主残旌站在西区阀门前,黑袍猎猎,如同一座孤坟。

他没动。

一句话也没说。

可我知道他在听,在感受,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