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血脉的终极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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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突然不对了。

红光猛地变黑,水道边上钻出灰绿菌丝,飞快缠上齿轮。那东西有腐蚀性,一碰青铜就冒白烟,齿轮转得卡卡响。水车主轴发出刺耳摩擦,像被什么东西啃。陈砚睁眼,看见菌丝顺着残卷边缘往上爬,想夺控制权。这不是普通的霉,是地脉里寄生的东西,是多年前封印失败留下的烂根,是“没人管”长出来的病。

他抬手,把整张残卷拍进凹槽。

卷边瞬间焦黑卷起,但纹路爆出最后一道青光,直冲菌丝。菌丝猛地抽搐,像被烫着,缩回缝里。青光红光绞在一起,最后合成一道血光,冲破地层,直捅夜空。那一刹,全镇都醒了。屋顶瓦片轻颤,井水起涟漪,老槐树叶子无风自摇。

地脉全震了。田埂裂出细缝,干沟开始渗水。陈砚站在祭台中央,光柱穿过他身子,意识快到极限。他看见爹的脸在光里浮现,不是倒影,是真人,年轻,累,嘴在动。他听不清,但心里知道那句话。

他张嘴,替爹说了出来。

“东南燥则薯深埋。”

声音一出,光柱稳了,频率齐了。龙骨水车开始转,逆着来,但稳。水流按新路线,往镇南祖田回灌。地温回升,土湿了,残卷最后一点力气沉进地底,无声校准。这不是修,是重启——把百年来乱掉的地脉节律,重新拨回正轨。

陈砚跪在祭台前,手掌伤口结了痂,血干在碑上。他低头看手,皮下的红纹慢慢退,像退潮后的河床,留下浅浅印子。他抬头,望向水道尽头。赵铁柱的铜身立在那里,像守渠的神,心跳跟水流一个拍子。主轴齿轮上的“癸未年合修”微微发烫,像在应一句诺言。

他慢慢站起来,走到水车前,伸手碰那焦黑的残卷。卷面碎了,但纹路还在动,像心跳。他认得——那是爹画的璇玑图碎片,记着全镇水路、节气、农时。每一笔,都是年复一年看天看地攒下来的密码。

他低声说:“我守得住。”

不是许诺,是确认。他终于懂了,爹从没走。他的影子藏在每一次翻土的动作里,藏在每季播种的时辰里,藏在铜烟杆敲额头的节奏里。而他自己,早被这片地选中,成了下一个守渠人。

光没散,水车没停,地脉的呼吸终于匀了。陈砚转身,往出口走。每一步,脚底都能感觉到地在接他——不是震动,是托着。那感觉,像大地轻轻托住他的脚,像它终于认出了自己的孩子。

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水漫过鞋底,凉,但稳。水清了,能照出星星。他停下,低头,水面浮出一行小字,像墨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