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禹看着眼前这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又扫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凌寒和其他几位亲王,知道此刻若强行闯入,必然落人口实,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动荡。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中的戾气,换上一副悲愤又无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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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既然二位坚持祖制,那孤……便在此等候!”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然后猛地转身,面向养心殿,再次跪下,肩膀耸动,似乎悲痛难以自抑。
曹安立刻尖声宣布:“请内阁首辅、次辅,宗人令,入殿——请遗诏!”
三位重臣整理了一下衣冠,面色凝重地走进了养心殿。殿外的哭声低了下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最终的结果。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雨水不知疲倦地敲打着地面和屋檐。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凌寒跪在原地,混沌源力在体内缓缓流转,驱散着寒意,也让他保持着极度的清醒。他注意到,太子虽然跪着,但身体姿态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曹安更是眼神不时扫向四周,尤其是宫门的方向。东宫调动的那些隐秘护卫,此刻在哪里?
忽然,养心殿内传出一声惊疑不定的低呼,似乎是那位内阁首辅的声音。
殿外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怎么了?难道遗诏出了问题?
萧景禹猛地抬起头,看向殿内,眼神锐利。
片刻之后,三位重臣脸色各异地走了出来。宗人令和老首辅眉头紧锁,次辅则面无表情。曹安立刻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三位大人,诏书……”
首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子,又看了看众人,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帛,声音干涩地宣布:“陛下……遗诏在此。”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
首辅展开绢帛,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朕承天命,御极四十余载,夙兴夜寐,不敢懈怠……皇太子景禹,仁孝聪慧,克承宗庙,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诸王及文武群臣,当同心辅佐,共保社稷……”
诏书的内容中规中矩,完全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就是传位于太子萧景禹。
许多人松了口气,尤其是太子一党的人。
然而,首辅念完主要部分后,声音顿了顿,目光扫过凌寒,继续念道:“……北椋王凌寒,忠勇可嘉,国之柱石。特加封为摄政王,与新君及内阁共同辅政,直至新君能完全执掌国事。望尔不负朕望,匡扶社稷……”
摄政王!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就连凌寒自己,都猛地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老皇帝在遗诏里,竟然任命他为摄政王?!这怎么可能?!老皇帝对他,对北椋,从来都是猜忌多于信任!怎么会临死前给他如此巨大的权柄?这无异于将一把利剑悬在了新皇帝的头上!
萧景禹脸上的悲戚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和……难以掩饰的愤怒与冰冷!他猛地看向凌寒,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殿外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摄政王!这可是能钳制甚至架空皇帝的存在!先帝这是……唱的哪一出?
宗人令和次辅的脸色也更加难看,显然他们刚才在殿内就已经知晓了这个内容,并且对此极为不满或者说疑虑。
曹安尖声道:“首辅大人!这遗诏……可是陛下亲笔?用印可无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