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隔离罩完好，未发现物理连接。”陈凡调整焦距，看着那个乘号逐渐变得清晰，“这不符合常规扩散模式，距离超过安全阈值……”

话音未落，白板上又接连浮现出新的符号。加号、减号、根号……它们像被无形的手书写出来，沿着某种轨迹蔓延。仅仅过了四十秒，完整的公式已在那块标准白板上成型，与主黑板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一百六十秒，完整符号体系复制完成。”陈凡的笔尖在纸上飞速移动，记录下这惊悚的一幕，“主载体无变化，次载体符号亮度略低于主载体。”

他感到后背渗出冷汗，即使空调系统将室温控制在舒适范围。SCP-033的自我复制能力远超前期观测数据，这次的扩散速度比上次实验快了近一倍。就像一群数字蝗虫，正在寻找一切可以寄生的规则平面。

三百二十秒时，变化开始了。主黑板依然保持稳定，但隔离罩内的白板表面出现了光泽。陈凡通过高倍镜头看到，白板边缘开始卷曲，那些印刷的刻度线像被水浸泡过一样变得模糊。

“载体物理性质改变：次载体表面出现液态凝结，符号保持可见。”陈凡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石墨笔在纸上划出更深的痕迹，“无异味，无气体挥发迹象。”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SCP-033原始载体的情景：那张工业复印纸变成了半流质的纸浆状物质，用镊子触碰时会发出类似湿海绵的挤压声。当时的研究员记录说，那感觉就像在触摸正在溶解的逻辑本身。

六百四十秒，主黑板依然稳定，但隔离罩内的景象已经令人不安。白板表面覆盖着一层液体，原本的板面变得浑浊不堪，符号在浆状物质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液体深处呼吸。

“次载体降解加速，呈现1分水5分纸浆状态。”陈凡报出数据时，手指有些不听使唤，“符号辨识度下降30%，出现局部模糊。”

研究室的时钟指针缓慢移动，每一秒都像在拷问人类文明的根基。陈凡盯着那些在液体中扭曲的符号，突然理解了Hutchinson教授的比喻：这不是破坏，而是融合一个我们的数学体系无法容纳的真理，正试图强行挤入这个早已被填满的逻辑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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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二百八十秒，隔离罩内的景象已经超出了物理学的范畴。白板的实体形态正在瓦解，液态部分开始蒸发，留下的纸浆状物质呈现出升华状态，在空气中形成漂浮的微粒。那些符号在完全消失前，似乎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等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