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凌云微微侧首,示意典韦拿来早已准备好的绢布和笔墨。
于夫罗颤抖着伸出肥胖的、带着各色宝石戒指的手,几乎是匍匐在地上,就着典韦搬来的矮几,用他那歪歪扭扭的匈奴文字,飞快地书写下一封命令信。
信中内容正是严格按照凌云的要求,命令其留守王庭的心腹大臣,即刻清点筹措三千匹上等战马、一千头健壮耕牛、五千只肥硕的羊只,并在半月之内,押送至朔方军方指定的交接地点。
写罢,他哆嗦着从怀里摸出自己的狼头金印,哈了口气,重重地盖在绢布末尾。
写完,他双手高高捧起那封决定了他暂时生死的绢布,恭恭敬敬地、近乎卑微地递向典韦。
凌云扫了一眼那绢布上的印记和内容,确认无误,对典韦沉声道:“选派最机警可靠的弟兄,快马加鞭,将此信送去于夫罗的王庭。明确告诉他的人,他们的单于性命悬于我等之手,想要他活着回到草原,就老老实实、不打折扣地照信中所言办理!”
若有任何异动或拖延……就等着为他们的大汗收尸,等着我朔方军队铲平于夫罗部。” 他冰冷的目光再次扫过于夫罗,“后果自负!”
“诺!主公放心!” 典韦洪声应道,接过那封沉甸甸的绢布,如同拎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事,转身大步离去,沉重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石室外的通道中。
石室内,火光摇曳,只剩下凌云和面如死灰、彻底瘫软在地的于夫罗。
凌云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森然如同腊月寒风:“至于你……这颗头颅,暂且寄存在你的脖子上。派”
“待我麾下黄将军伤势明朗,脱离险境之后,再行决定如何最终处置你。若她……有任何不测……你知道后果。”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冰封之下涌动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与决绝,已经通过眼神,清晰地传递给了于夫罗。
于夫罗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后怕、悔恨与绝望。
早知这凌云如此难缠,手段如此狠辣决绝,他又何必贪图那点利益,听信某些人的蛊惑,来撩拨这头北疆雄狮的虎须!
如今,身陷囹圄,部落元气大伤,自己的生死完全系于一个陌生汉人女将的安危,以及眼前这位煞星难以揣测的心情之上。
他只能蜷缩在角落,在无尽的恐惧中,祈祷部落能尽快凑足那笔天文数字的赔偿,祈祷那个叫黄舞蝶的女将能够吉人天相,或许……或许还能侥幸捡回一条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