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翼的房间,”千道流的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还留着。里面的陈设与你旧居一般无二。”

他顿了顿,熔金般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柔软:“若有时觉得此处空旷,或是……想念旧时窗外的老松,随时可回去小住。你的位置永远在那里。”

没有过多的煽情,没有刻意的挽留。只是一句“还留着”,一句“随时可回去”,一句“你的位置永远在那里”。

这平淡的话语,却如同最沉重的磐石,稳稳地压在了云渺的心头。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父亲那份深沉的、不轻易言说的牵挂与不舍。

他准允她独立,给予她最尊荣的殿堂,却依然固执地为她在自己羽翼最近的地方,保留了一扇永远为她敞开的门,一个随时可以回归的“家”。

云渺长长的银色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覆盖在眼睑上,掩去了浅金色眸中瞬间氤氲的水光。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自己微凉的手,覆在了千道流负在身后的、宽厚温暖的手背上。

指尖传来父亲掌心的温度,那是一种无声的回应,是理解,是感激,更是承诺。

无论身在何处,她永远是他的女儿。

父女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崭新的圣辉殿门前,沐浴着金色的晨光,一个威严如山,一个空灵如月,背影却奇异地融合出一种无声的温情与羁绊,仿佛时间都在此刻放缓了脚步。

不远处还在跟飘窗“较劲”的光翎,看到这一幕,也难得地安静了下来,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有对千道流的敬畏,也有对这份深沉父女情的触动,但更多的,是一种决心。

他必须做得更好,才能不辜负这份托付。

随着日头升高,圣辉殿前开始热闹起来。

七大供奉,除了正在“闹别扭”盯着飘窗的光翎和还在殿内的千道流父女,其余几位,带着他们精心或不那么精心准备的乔迁贺礼,陆续登场。

首先抵达的是金鳄斗罗。老爷子依旧是一身金袍,气势沉凝如山。

他大步流星,身后跟着两名力士,扛着一个巨大的、覆盖着猩红绒布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