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水桶里自己模糊的倒影--湿透的头发贴在额角,被冰封的左眼,水滴顺着下颌滑落--一个从未有过的、名为“狼狈”和“心慌意乱”的形象。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接下来的几天路程,在光翎刻意的疏离与云渺浑然不觉的清澈中,变得格外“顺利”又格外“漫长”。
队伍沿着预先规划好的安全路线,快速穿越极北冰原的边缘地带。
暴风雪并未如光翎所“预言”般降临,天空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灰蓝色,阳光虽然惨淡,却足以照亮前路。
沿途偶尔遭遇的低阶冰属性魂兽,在圣辉近卫团强大的气势和供奉们无形的威压下,远远便惊恐遁走,连骚扰的勇气都没有。
金鳄斗罗坐镇中枢,调度有方;雄狮斗罗垫后,稳如磐石;青鸾斗罗居中策应,兼顾伤员与警戒;整个队伍如同一架磨合精密的战争机器,高效而沉默地向着南方推进。
云渺的身体在魂力印记的持续滋养和自身强大的恢复力下,一天天好转。
魂力如同涓涓细流,缓慢却稳定地重新充盈着干涸的经脉。虽然距离巅峰状态还很远,但行动已无大碍,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她依旧裹着那件厚实的银白斗篷,走在队伍前列。
大多数时候,她都很安静,浅金色的眼眸沉静地望着远方,似乎在感受着体内魂力的流淌,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偶尔,她会走到伤员担架旁,轻声询问几句,指尖流淌出极其细微、却精纯温暖的圣辉魂力,为重伤员进行最基础的温养。
每当这时,战士们望向她的目光都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感激与虔诚。
而光翎,则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恪尽职守”又“刻意保持距离”的叔叔兼同僚角色。
他不再像启程第一天那样频繁地将目光落在云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