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说“心光回来了”,不是“来了”,是“回来了”。他不是在说现在,是在回应某种过去。
我回头看他。他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梦里挣扎。我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见我时,站在雨里,发梢滴水,声音很轻:“姐姐,我会乖,不要赶我走。”
那时,我体内的第一道往生纹,曾轻轻跳了一下。
我盘膝坐下,把他放在我身前,双手覆上他心口。掌心贴着衣料,能感觉到他心跳微弱,节奏不稳。我闭眼,深吸一口气,试着回想那个雨天的温度,他说话时眼里的光,还有那一瞬间从心底涌上来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
心光开始流动。
它不像往常那样受控地释放,而是像被什么牵引着,从右臂往生纹中缓缓渗出,顺着掌心流入他体内。我调整呼吸,模仿记忆中利鹰刺组织的共感节奏——一吸三停,一呼四震。
三息后,他指尖动了动。
紧接着,他喉咙里滚出几个字:“……心光……回来了……”
和刚才一模一样。
我咬住下唇,继续引导。心光如细流,在他经脉中穿行。突然,脑海中闪过一帧画面:灰雾弥漫的祭坛,两道身影并立,一高一矮,光柱从地面升起,缠绕两人。其中一道背影,分明是少年时的他。
画面一闪即逝。
我猛地睁眼,右臂往生纹一阵灼热,像是有新的记忆要冲破封印。我用力压住那股热流,没让它爆发。现在不是唤醒过去的时候。
但我已经知道,这阵法不是随便选中的人就能破的。
它在等两个人——一个带着心光的执念者,一个曾被献祭却未死的共鸣体。
他不是偶然出现在我身边的。
我收手,将日志塞进怀里。起身时,顺手把金属管插回腰间。他在我背上轻得不像话,呼吸贴着我的肩胛,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