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压过牧场的铁丝网,我掌心的血纹还在发烫。指尖一动,往生纹在左臂内侧轻轻跳了一下,像是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震动。
宫宸宇毅站在我面前,手指夹着那块金属片,边缘已经磨得发亮。他没说话,只是把片角塞进衣袋,动作很轻,却像在确认最后一件武器还在。
“时间到了。”他声音低,但没抖。
我点头,转身走向旧仓库后方。老周正蹲在栅栏边拧螺丝,小林提着饭盒从坡上走来,李森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工作单。三个人的位置,和昨夜推演的一模一样。
我贴着墙根绕到他们背后,往生纹缓缓发热。一道、两道、三道……五道纹路在脊背下隐现,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波动——老周平稳,小林略带紧张,李森的心跳却乱得像雨点打铁皮。
不行,他撑不住。
我指尖微动,一缕心光顺着地面游走,钻进李森鞋底。他身子一僵,眼珠颤了颤,脑海中浮现出妻子抱住他哭的画面。那晚的风、药味、她发抖的手——全回来了。他的呼吸沉了下来,肩膀松了。
就是现在。
仓库门口的尘土忽然扬起。宫宸宇毅走了出来,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里。他脸上没什么血色,像是刚从一场大病里爬出来,可眼神稳得吓人。
老周猛地抬头,手里的扳手“当”地掉在地上。
“小宫少爷?”
小林的饭盒滑出手心,砸在泥地里,汤汁溅上裤脚。她张着嘴,没发出声,可眼泪先滚了下来。
李森后退半步,嘴唇动了动,忽然低吼:“你……你还活着?”
三人视线同时钉在宫宸宇毅身上,情绪像潮水撞上堤岸。我双掌贴地,心光如决堤般涌出,顺着昨夜画好的血纹蔓延。那些线在我掌心烧了一下,随即变白,像是被光洗过。
心光钻进他们的识海,不是灌输,而是唤醒——你们记得他,你们一直记得。
老周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拍着大腿:“去年下雪天,你给我送过药!我记得!我记得!”
小林蹲下去,从饭盒里掏出一只草编的蝴蝶,那是宫宸宇毅有次顺手编的,她一直留着。“你……你还问我,想不想回家……”她哭着把蝴蝶按在胸口,“我记得你!我一直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