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忽然说,“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忘了我,只有你还记得……你会不会累?”

“不会。”我伸手按住他肩膀,“我记不住别人,也会记得你。”

他抬头看我,眼神很静,像深井。

我没有移开视线。

风从管道外吹进来,带着尘土味。我盘膝坐下,掌心朝上,用指尖蘸血,在手心画了一圈三折纹路。往生纹呼应着,一道接一道发烫。心光在体内流转,不再压抑,而是等着被释放。

“准备好了。”我说,“等你定时间、地点。”

他靠着墙,手指在金属片上敲了三下,低声说:“明天中午,牧场旧仓库。老周修栅栏,小林送饭,李森去找工作记录。我会出现在门口。”

“我站在他们背后。”我说,“心光一触即发。”

他点头,闭上眼,开始默算频率参数。声音很轻,一句一句落进黑暗里。

“记忆频率……13.7赫兹,情感共振阈值……0.6,同步窗口……3.2秒。”

我闭眼,心光沉到掌心,纹路滚烫。

“只要他们心里还有一丝记得你。”我低声说,“我就不会让他们忘。”

他忽然睁开眼,看着我,“姐姐。”

“嗯?”

“如果到时候……我没能站到门口呢?”

我没回答。

我只把手覆在他手上,心光缓缓渡过去。往生纹一道接一道亮起,像在回应某种誓约。

他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也知道他在怕什么。

远处的地面微微震了一下,像是某种设备重新启动。他指尖动了动,握紧了那块金属片。

我抬起手,掌心的血纹开始发烫,心光在皮下流动,像一条苏醒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