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贴上他衣领。

影照镜闪。

画面晃动:浓雾中一道石门,刻着“旧医谷”三字,门侧另有小字——“解疫碑立,泉眼为钥”。接着是记忆末尾,他伸手去碰碑面,远处传来铃响,转身就跑,没几步被箭射中后背。

我松开手,抬头看前方。雾太厚,十步外什么都看不清。

从腰间取出磁针罗盘,对照记忆里石门朝向,调转方向。罗盘边缘有旧刻痕,是飞鹰部队用的偏角校准法,转了三格后,指针稳住。

“往西北。”我说,“贴树走,别踩空地。”

走了一个多时辰,地面渐渐硬实。前方雾色淡了些,隐约露出石质轮廓。我抬手示意停步,慢慢靠近。

是碑。

半截埋在土里,上面刻着“解疫”二字,笔画被风雨磨得模糊。碑底有凹槽,形状像井口。

我蹲下,手指顺着槽边摸。石面有刮痕,是常有人进出留下的。再往左三步,地面石板松动,掀开一角,下面是一截铁梯,锈得厉害,但能下人。

“找到了。”我说。

背后突然传来弓弦绷紧的声音。

我猛地侧身,一支箭擦过肩头,钉进碑石。持刀那人已经跃出,刀刃横扫,挡住第二箭。掌铜牌的把中毒同伴放下,抽出腰间短匕。

三个人从雾里走出来,穿银鳞甲,肩头绣着半朵莲花。中间那个手里拿着焚香令,拇指正抵在引信扣上。

“清道队。”我低声说。

“你们不该来。”中间那人开口,声音沙哑,“谷已封,碑已埋,再进一步,引火自焚。”

我没动。

“你们守这里,是为了不让解药流出。”我说,“可你们也清楚,一旦百炉同燃,谁都逃不掉。你们不是在执行命令,是在等有人来破局。”

他眼神闪了一下。

我知道猜对了。

他们不是死忠,是被留下来断后的弃子。焚香令能炸塌入口,但他们没立刻动手,说明还在犹豫。

我慢慢抬起左手,做出要退的姿态。右手却悄悄摸向腰后——那里还插着半截断刃,是从影炉带出来的。